四方绿化的大楼前,陈岭等人正陪着唐四平站在原地。
自从警察们上山后,唐四平一直很神经质,焦躁不安,来回踱步,偶尔露出惊恐的表情,就好像已经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
面对再一次抬脚想踱步的唐四平,陈岭从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唐先生,你冷静一点。”
唐四平的牙齿在打架,咯咯作响。
陈岭:“你看上去很不安,为什么?”
唐四平张了张嘴,回答的话尚未出口,就听见青年又问:“还有你放出想要请人驱邪的消息时,为什么要补充说做法事的人必须确保今后不会出事。”
唐四平没料到青年会突然扯到前面的事,愣了下,老实说:“陈大师,我这都是逼不得已,被吓的。”
“你说,我们听着。”之前猜的果然没错,这人就是有所隐瞒。
唐四平苦着脸说:“实话跟你说吧,早从还在隔壁市的时候,我就总感觉有东西盯着我,家里,办公室,就是上个厕所都感觉周围藏着什么的东西。”
李鸿羽气愤:“这些事在我二师父到你这堪舆时为什么不说!前两天我们接到警方通知赶到的时候,你也没说。”
“我……”唐四平也纳闷,我之前为什么不说呢,“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忘了吧……”
李鸿羽冷笑,不信他的话。
吴伟伟也是一样的态度:“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
唐四平苦闷道:“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我也不知道我当初究竟是怎么了。”
“这个话题暂且不提。”陈岭问,“那你来四方山之后呢?”
“有一段时间没有那种被偷窥的感觉了……除了几天前和昨天晚上。”唐四平顿住做了个深呼吸,“我怕旧事重演,所以才希望找个厉害的大师帮我彻底驱驱邪,以绝后患。”
陈岭问:“在隔壁市发生的事情,你太太知道吗?”
“知道。”唐先生有些不好意思,“我太太还时常安慰我,后来正好公司需要扩大种植地,她说四方山下空气好,就跟我商量说不如把公司搬过来。”
陈岭:“是你太太提出搬迁公司的?”
“也不算吧,我本来也有那个意思。”唐先生说完,忽然抬眼往山上看去,有两名警察身影从山林间闪过。
他忧心忡忡道:“你们说他们到底找什么?”
“找人。”团队中存在感极低的人,因为这两个字,让唐四平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唐四平惊异地盯着疏冷清隽的男人,心里纳闷,这人是跟着陈大师他们一起进来的,明明相貌气势都是拔尖的那一类,却总是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就好像一个会隐身的人,只有想让人发现的时候,他才会现身。
唐四平打了多个哆嗦,莫名的不敢与江域正面对话,他僵硬的扭动脖子,看向陈岭,“陈大师,这位大师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域的话不清不楚,陈岭却能听懂:“字面意思。”只是不知道,警察找到的人是死是活。
他后退一步,矮了江域一截的肩膀正好贴上他的手臂,薄薄的衬衣布料,将微凉的体温传递过来。
“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虽然是问句,陈岭心里却已经肯定江域一定知道了什么。
“山林间有看不见的血雾缠绕,说明有人死在了山上,且死状凄惨。”
江域没有要刻意隐瞒的意思,清冷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唐四平好不容易平复一点点的情绪,再次汹涌起来,“又出事了吗,会不会是那东西跟过来了……可,可为什么我在这之前的将近一年里没有出事?”
他惊慌失措的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希望从他们的眼里得到答案。
看他近乎要崩溃,陈岭按住他肩膀的手往下沉了沉,“唐先生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下来!”唐四平浑身颤抖得厉害, “如果真的是之前那东西,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跟着我,是想杀了我吗?!”
像是为了呼应他的猜测,四方山上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那声音在山上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江域眉心一皱,“是乌鸦。”
乌鸦之所以被称之为不祥,是因为它们是食腐动物,这进一步说明了,山上有尸体存在。
山上已经被警方拉了封锁条,没人上得去。唐四平感觉心悸得厉害,正想着要不要找警局的朋友帮忙探听一下情况,垂在一侧的手被另一只柔软的温热的手轻轻握住。
他打了个激灵,转头往身侧看去,妻子不知何时从别墅里出来了。
唐太太将丈夫的手攥得很近,“别怕,我们公司在山脚下,山上就算真的出了事也和你没有关系。”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那东西又跟了过来。”只要一想起那种被危险视线偷窥着的感觉,就浑身发冷。
微风拂过,唐太太掩嘴咳嗽两声,唐四平忙弯腰将她的肩拢住,“外面太晒了,我推你进去吧。”
“下来了。”陈岭骤然开口,视线直直盯着前方。
上山的警察们带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瘦长的,人形的东西出现在山腰上,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两个相互搀扶的年轻人,看穿着应该是学生。
大概二十分钟后,原本用来野餐的方块画布被放在了被晒得滚烫的地面上。
曹警官没让人把东西解开,只是将李鸿羽请到一旁,声音沉重而严肃,“死者是北城大学大三的学生,性别男,死状有些凄惨,跟去年隔壁市的几桩案子有点相似。”
李鸿羽一点就通,“你说的是剥皮刮骨那几桩?”
“是。”曹警官说,“那名学生是凌晨失踪的,如今却只剩下一具白骨,骨头上半点肉不剩,包括脑髓和眼珠子。骨头上还有些不明显的齿痕,从齿痕大小判断,应该不是野兽,而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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