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挣动不开,他扭头就朝那只压住他肩膀的手咬去。
陈岭眼神一暗,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吴伟伟惊呆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转眸看向顾昭被打得通红的面颊,头皮发麻。
李鸿羽仿佛对此见怪不怪,神色淡定,用自己穿着铜钱的红线,将顾昭的手脚全给捆绑起来。
陈岭低头,居高临下的俯视,“冷静了吗?”
大概是真的被打疼了,打醒了,顾昭直勾勾的眼神散开,变得茫然,无措,还有一点委屈。
陈岭问他:“玫瑰呢。”
“玫瑰……玫瑰在我身上。”顾昭说完,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拼命地扭动身体,避开那几只在自己身上搜查的手。
纸玫瑰放的位置非常隐秘,藏在他衬衣内侧,一个自己缝制的内袋中。
随着那几只手距离纸玫瑰的位置越来越近,顾昭开始疯狂嘶吼,叫声传遍了整个楼层,让那些想看热闹,却又碍于警方在场不敢靠得太近的人好奇到了极点。
终于,陈岭的手隔着衬衣,摸到了靠近顾昭腰侧的东西,二话不说,手臂从对方领口伸进去,将那朵玫瑰给摸了出来。
玫瑰妖艳无比,栩栩如生,要不是手感偏硬,陈岭险些以为这是真的。
正要扯开看里面是不是画着摄魂咒,从玫瑰的根部突然窜出一点火星,火焰燃烧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烧到了陈岭的掌心,要丢已经来不及了。
他心头一慌,忘了该怎么办。
背后伸出一只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一扯,陈岭愣了下,转头看去,江域阴沉着脸站在身后。
男人浅色眼眸中暗涌翻滚,另一只手夹住正在燃烧的纸玫瑰,嘴里念了一句驱邪咒,火焰如同被浇了一大桶冰水,偃旗息鼓。
“刚刚是怎么回事,驱邪咒都不会念了吗。”声音平淡,语气正常,可就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疾风骤雨般的压迫感。
陈岭转动手腕,见挣脱不开就放弃了,老老实实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没反应过来。”
见他低眉顺眼的坦白,江域心软了,面上依旧没有表情,道:“斗法过程切忌走神,乱了阵脚。今晚回去,抄写一百遍驱邪咒,仔细反省。”
陈岭:“啊?”
“啊什么啊,需要我重复?”江域是真的在生气,“那邪火烧到身上有多疼你不知道?”
倒是师父曾经说过,邪火是邪术书于符纸之上,在符箓被破时自动燃起的火,说白了,就是自毁程序。
邪火烧到人身上后,需要念七遍驱邪咒才能灭掉,可等七遍念完,人也已经被汹涌的火给烧了个遍,死不掉,但也落到个浑身烧伤,永远也好不了。
陈岭这会儿才有点后怕,背脊爬上一层冷汗。
要不是老祖宗,他这儿恐怕已经躺在地上,被烧得打滚了。
江域将指尖烧到一半的纸玫瑰放到青年手里,示意他自己拆开。
玫瑰烧了一半,前一半鲜艳如火,后一半看似灰烬,一碰就散成灰落在地上。完好的那一半上,是同样鲜红的笔墨写出的符篆。
这样的符篆陈岭没有见过,但给人的感觉就非常不好。
他低头,鼻尖险些挨上去,被江域捏住后颈制止了。可隔着两三厘米的距离,他依旧清晰的闻到,纸上是腥浓的血。
这张叠成玫瑰的符,竟然是用血画出来的。
守在周围的警察也看见了这一幕,谁都没有说话,这世间包罗万象,最好是抱有敬畏,他们身披着社会主义的大旗,但也不会为此而盲目否定科学之外的东西。
陈岭问江域:“这就是摄魂符咒?”
江域淡淡“嗯”了一声,对这种邪门歪道有些厌恶,“可以反向追踪画符人的位置。”
陈岭追问:“怎么做?”
江域:“用五鬼术。”
“可这不是运财的么?”陈岭满脸都是求知欲,虽然还没有得到答案,却也低头开始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五鬼搬运符。
请五鬼属于阴符派系,指的不是五方鬼怪,而是五通鬼显,祭拜的是五通神。
而五鬼运财,则是向五通神借阴债。
债,有借必有还。
靠着借债发家致富的必须用自己一生的福报去偿还,若是无法还清债务,就由子孙后代帮着还,若是这样也还不清,那就只能等着断子绝孙。
不但如此,祭祀五通神借取阴债,受影响的不只是自己,还有亲戚朋友。
倘若有人家平白无故突然发家,而他周围的亲戚朋友却相继倒霉,越来越穷,势必是将自己的阴债转移到了旁人身上,以别人的福报去偿还。
除了借钱,五通神还很顽皮,喜欢藏东西。
家中如果有财物或者其他物件莫名丢失,可直接启用镇宅犯五鬼符破解。
“五鬼擅长寻找,搬运,除了财物,其他的也不在话下。”江域见青年整颗脑袋都快埋进包里了,捏着他的后颈皮肉,将那颗脑袋拎出来,然后将手伸进背包里,轻松就从底部翻出一张符。
对符箓敏锐至此,陈岭暂时还达不到这种地步。
心里却动起了小心思,等以后关系再进一点,是不是能让老祖宗给自己当个拎包的小助理,这样可以省去不少翻找东西的时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岭捏着符纸去了卫生间,然后让吴伟伟赶紧去附近的超市买一些需要用的东西,最好是能有香蜡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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