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伟:“陈哥,你什么意思,你想半夜爬墙???”
陈岭愣了下:“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吴伟伟顿了顿,不对,还是有问题的。
他陈哥这么正直的人,居然也会爬墙呢,真新鲜。
看到江域从卫生间出来,陈岭对那头说:“我跟你江哥还得去趟雕刻室,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挂了。”
吴伟伟忙不迭点头,想起对面看不见,开口说:“好,那回去再细说。”
三人出发去了丁骏远的雕刻室。
雕刻室焕然一新,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全新的气息。
为了让雕刻室早点恢复运作,丁骏远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的守在现场监工,用的也是最好的环保材料,如今重装已经大体完成,再过几天,就能重新开课了。
“丁先生。”陈岭从江域那辆高级轿车上下来,冲着正仰头指挥工人挂招牌的人喊了一句。
丁骏远回头一看,笑了,“陈先生怎么来了。”
陈岭不爱假兮兮地说客套话,也不爱绕弯子,“带人来找孙师傅,想刻碑。”
丁骏远冲着雕刻室内努了努嘴,“师傅在里头整理自己的工作间呢,你进去吧,还在之前的位置。”
孙师傅的工作间比以前更大了,此时正在调试自己的切割机。
听见有人敲门,他随后喊了一声进来,回头一看,“哟,是陈先生。”
陈岭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今天上门,一定是有生意要给自己。
他笑着擦了擦手,眼角笑出几条明显的纹路,“我这儿还没整理出来,乱,只能委屈几位先站着。”
“大家都这么熟了,不用客气。”陈岭侧身让唐四平从后面走到自己身边,对孙师傅说,“孙师傅,我来是想请你帮忙做碑的。”
就知道是来送钱的财神爷!
孙师傅把擦干净的手伸出去,跟唐四平握手,“先生打算给谁做碑,待会你在纸上写下碑主和立碑人姓名,还有出生日期和逝去的时间。”
唐四平一愣,他摇了摇头,干涩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努力挤出来的,“我不知道……”
孙师傅没听清他说的什么,陈岭听清了,不自觉的为唐四平有些难过。
唐四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常用的钢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下妻子的名字,落款人,以及出生。
至于逝世的时间,他留了空白。
于他来讲,妻子的一部分灵魂就在那棵三角梅上,陪着他,等将来他死的时候,再一并添上日期。
没有同年生,好歹也能骗骗自己同日死。
等唐四平填写墓碑信息的时候,陈岭把孙师傅叫到走廊里,低声问道:“师傅,你看我都在你这儿做三块碑了,眼下这是第四块,不如咱们签个协议,往后昱和山的墓碑全在你这儿做,你看行吗?”
“这可是笔大买卖。”孙师傅惊讶,旋即笑着说,“小兄弟,你就这么放心我?”
陈岭这可真是来送钱的,送的还是金疙瘩,“放心,往后除了中型墓碑,塔陵所需的小型墓碑也要你做。”
塔陵并不是每个墓地都有,几层到十几层不等,每一层的内墙上,都是排列整齐细密的方块凹槽,用来囤放骨灰和小小的牌位。
这建筑修起来费时费力,一旦修成,耸立在苍翠的植物群中,露出尖尖的塔顶,又有种别样的风情和古朴。
可大多数人并不能接受这些较为新型的丧葬方式,入土为安根深蒂固的嵌在众人的观念中。
孙师傅知道,塔陵落成后,少说有两三万个骨灰囤放位置,这么大一笔生意,没有不接的道理。
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行,我接。”
陈岭笑了,伸手过去,“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孙师傅是个实诚人,老板把钱送他手里,他必定会好好干活,把这生意维系住。
更何况,近几年玩儿雕刻的人少,时常是半个月没有一个学生,丁骏远把他留下,也没有削减工资,实属出于好心。
孙师傅寻思着,自己借了丁骏远的场地用,等赚了钱,也要分一些给人家才行,不能白占便宜。
事情谈妥,陈岭心情不错,跟孙师傅勾肩搭背,“那就说好了,价格和其他细节咱们再商量。”
“价格好说,你一下子给我这么大的单子,我肯定不能收你高价钱。”孙师傅十分厚道,拉着陈岭窜进丁骏远的办公室,借来纸笔,把自己的意愿价格写了下来。
陈岭看了看,不贵,没有还价,当即借办公室的电脑打了一份简易合同,双方把字给签了。
等两人出来,走廊里江域和唐四平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
唐四平烟瘾犯了,偏偏身旁那位给他一种极大的压迫感,硬是让他把烟瘾忍了下来。
听见开门声,他激动地抬起头,“陈大师,事情谈妥了?”
陈岭心情特好,豪放的一挥手,“妥了,走吧,回昱和山。”
唐四平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指针,提议道:“要不先吃个饭?”
不提还没有察觉,这么一提陈岭还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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