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域闭上的眼睛倏地睁开,伸手攥住青年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将人拽到了床上,翻身压住。
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在陈岭颈侧,他怕痒的扭开脖子,却始终无法全部避开。
他尝试着起身,刚移动,脖子就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濡湿的触感紧跟而来,令人头皮发麻,后背像是蹿起一股电流,有点刺激,又有点说不出的酥麻。
陈岭推了推江域:“喂,你到底醉没醉?”
江域嘴里竟然发出一点哼声,小孩儿似的将怀里的人紧了紧,鼻尖在青年的肩颈处嗅来嗅去。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老祖宗还不是个怂货。
就在陈岭以为今晚至少要开个手动挡的时候,男人突然安静了下来,鼻息平稳,手臂力道也有些松懈。
只用了一点巧劲儿,他就从男人的怀中滑到了床下,抬眼就看见趴在地上看热闹的德牧。
见青年看过来,德牧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想往上扑,又忌惮另一个躺在床上的人而不敢。
陈岭被弄得心浮气躁,没有关注到它的小情绪,经过的时候匆匆摸了把狗头,一进房间就将门给反锁住。
悬在门框上的五铢钱蹦跶两下,主动说:“我帮主人看门,愿主人有个好梦。”
陈岭抓着冰冷的铜币摸了摸,心说睡前的风采太美啦,现在大脑皮层正活跃呢,铁定睡不着觉,更别提什么好梦了。
一语成谶,这一夜果然睡得不好,翻来覆去间,竟然天亮了。
昱和山小院里的清早,基本都是清净安宁的。
今天不一样。
院子里飘着过夜的酒味,饭菜碗盘随意摆在石桌上,地上还掉了两只不知道是谁的拖鞋。
陈岭虽然一夜没睡,精神却不算太差,村东头养的鸡一叫就从床上起来了。看着满院狼藉,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弯腰开始收拾。
刚收拾完,吴伟伟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从房间里出来,打着哈欠说:“陈哥早啊。”
“早饭吃什么,我去做。”陈岭抱着一大摞碗筷往厨房走去,经过时瞥了吴伟伟一眼,叮嘱,“先去洗个澡醒醒酒。”
“我陈哥真体贴。”吴伟伟的彩虹屁又来了,朝着背影笑着喊道,“马上就去!”
他站在房檐下看向院子,眼睛一亮,连忙光脚踩过去把拖鞋穿到脚上。
他回房间抱了衣服出来,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茫然地看向厨房方向。
奇怪了,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陈岭给大家熬了小米粥,从坛子里加出几块泡菜,又煮了鸡蛋。
一切就绪端上桌,赵迅昌也起来了。
赵迅昌穿着练功服,背着手踱步到石桌前,眼睛却止不住的飘向江域的房间。
陈岭没戳破他盼着被人喊师父的急切心情,低声说:“先喝点粥?”
“嗯。”赵迅昌坐下来,喝几口热粥,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急躁,索性直接问道,“还没起?”
“江哥看样子是三杯倒,酒量不及师父海量,理解一下。”陈岭一贬一褒,说得当师父的心里非常受用。
赵迅昌点了点桌子,“你也坐下来吃,等下不是还要给唐家立衣冠冢?”
陈岭低头喝了口粥,给师父剥了个鸡蛋:“师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工程进度怎么样了?”
“还行,挺快的,仇助理每天都会来监工。”说起这个,赵迅昌不得不夸一句,“江盛行做事妥帖,应该是特意打过招呼,工地那边的噪音不大,只偶尔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可以接受。”
陈岭咬着鸡蛋抬头,从这个角度,能窥到一点山腰侧面的情景,依稀可见陵园已经有了大概的梯形轮廓。
赵迅昌看了小徒弟一眼,说:“你就好好历练就行了,昱和山有我,但师父有一个要求,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每晚都回来住,对你有好处。”
陈岭以为是因为自己和昱和山气场相合,连忙追问道:“师父,要是离开太久,我那连环撞鬼的霉运是不是又回来了?”
赵迅昌没说是与不是,反问道:“你怕吗?”
陈岭腮帮子微微鼓起,咀嚼几下吞咽一些后才说,“不怕。”
若是霉运又回来,换个思维想于他来说是好事,正好能抓几只厉鬼练练手。
赵迅昌沉吟着点了点头,转瞬想起什么,突然向小徒弟的方向靠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体质特殊,与常人不同,不会被阴气灼伤,影响心智。”
陈岭连连点头,心里却很迷茫,“师父,你提这个做什么?”
赵迅昌瞪他一眼,后面的话才是重点,“可即便如此,行房事的时候依旧要注意频率,过多过少都会伤身。”
陈岭:“……”
赵迅昌捏了捏小徒弟红彤彤的耳朵,嗤笑:“有什么好害羞的,人之常情。”
这话之前说太早,如今两人关系已经定下来,说出来正好,免得哪天干柴烈火烧起来,大水都扑不灭。
陈岭支支吾吾地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男人微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域不知何时已经起来,正站在房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师徒俩。
他昨晚虽然醉了,但还记得自己干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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