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你的都已做到,你是不是,总也该放心了?”
是夜,嬴衍将立女儿为皇太女的诏书带回徽猷殿中,俊朗身影若碧树春云拢下,话音却温柔无比。
岑樱正坐在案边看一封书信,小鱼的摇篮床放置在案旁,其下正趴着阿黄。
信是姮姮寄回来的,言她一切平安,仅剩的亲人外祖母也在四月之前就已去世,她已为外祖母守满了三个月丧期,往后的日子,则打算去江南散散心,再回来看望她。
岑樱知她介怀前事,仍是不愿回到洛阳来,但见她信中语气虽然哀伤却不气馁,心态也十分平和,又稍稍放心了些,抬眸和丈夫道:“姮姮去游历天下了……”
“我也好想去。整天都待在这大房子里,闷都要把人闷死了……”她嘟着嘴抱怨,神情还和少女时无异,又问他,“闷罐儿,你什么时候和我去柔然看哥哥呀。”
都做了孩子的娘了,怎么总也想着要离开。嬴衍无奈:“总要等小鱼再大一些。无人监国,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好吧。”意料之中的答案了,岑樱神情怏怏。
这些日子以来风云剧变,姮姮走了,谢姑姑回了建康,月姐姐和周哥哥也待在凉州暂时回不来,好在阿爹是被封姨夫和高阳姑母留下了,否则,她定要难过得疯掉。
这样想着,便有些哀怨,点了点女儿宛如冰玉雕就的小鼻头:“你呀,可真是阿娘的小冤家,为了一个你,阿娘的一生都要赔上了。”
“小鱼要快快长大啊,你长大了,阿娘才能去草原看你舅舅呀……”
襁褓间的小鱼尚不能明白母亲的抱怨,但母亲逗她,总是开心的,眉开眼笑着,喉咙间发出一二分稚嫩欢快的童音,像是在唤“阿娘”。
岑樱霎时惊喜地睁大了眼,扭头唤丈夫:“闷罐儿你听,她是不是在唤我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