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莫盛欢不是崽,按叔叔这品味,应该也不喜欢玩摇摇车。
安糯皱起眉头,顺着莫盛欢的目光看向花园,底下花开的正好,各种安糯叫不出名字的花,花团锦簇,香味芬芳。
要不我再给你拔一朵上来?安糯试探询问,话音一落,莫盛欢转过头来,淡淡看着安糯。
这就有反应了。
可是我得先看着你,把药吃完。安糯一脸认真,只要你把药吃完,我立即去给你摘花,你想要哪朵都可以。
莫盛欢静静看着安糯,半晌没有动作。
就在安糯反思自己刚刚的话,有点哄孩子的语气,对面男人的年龄比自己还要大,可能不吃这套时,莫盛欢竟然动了。
先是低头将小碟里的药排列,从小到大,颜色从浅到深。
然后用手捏起药片,每次往口中放两片药,喝一口水,放两片药,喝一口水,十分规律,还挺有节奏。
碟子里的药吃了一半,莫盛欢动作慢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舒服。
安糯往快到底的水杯里续了温水,莫盛欢捏着两枚胶囊,迟疑许久后放入口中,用水冲服。
像是逼一个已经吃不下饭的人再吃一碗,安糯单是在旁边看着,都感觉不适。
眼看莫盛欢将小碟里最后两枚胶囊冲服下去,安糯松了一口气,二话没说冲下花园,站在花园里朝男人招手。
莫先生,你想要哪朵?
莫盛欢探出半个身子,看向一处。
是这吗?安糯顺着目光走过去,这是一片白色的花丛,似乎和自己之前摘的那朵粉色花是同一品种,只是颜色不一样。
安糯低头,仔细找了一枝外形完美的,摘好再抬头时,阳台边已经没了人。
捏着花茎上楼,卧室阳台却没有叔叔的身影,安糯听到洗手间冲水的声音,走过去一看,发现莫盛欢靠墙站着,脸色苍白,一手按着胃部,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呼吸不稳。
刚刚好像吐过,莫盛欢眼里含着薄薄一层生理泪水,眼角泛红,似乎是不想让安糯看到这样的自己,男人偏过头,脖颈处肤色冷白,衬得青色血管异常显眼。
安糯放下花,转身快步去倒温水。
两崽子也总是吐,喝奶喝太猛,一不小心着了凉,被前婆婆带出去感了冒,都吐的哇哇的,并且一病两个都病,弄得安糯又是心疼,又是手忙脚乱。
照顾崽崽的压力非同寻常,没有一个人能帮自己。刚开始安糯一个人没出息的偷偷哭,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能一边给崽按摩肚肚,一边骗另一个崽乖乖吃药。
安糯端着温水回到洗漱间,发现莫盛欢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两手抱在胃部,眼神迷离。
看到安糯回来,男人眼睛动了动,微微偏头看着少年。
墨色的眸子仿佛蕴层浓雾,朦朦胧胧的,带着氤氲湿气,仿佛能直接落到人的心底,弄的人痒痒。
安糯不自觉干咽一下,感觉有些奇妙。
莫先生。安糯蹲下身,将水杯递过去,声音不自觉柔和起来。
先漱口,胃酸对你的牙齿和嗓子,伤害都很大的。
似乎听进去了话,莫盛欢身体微微前倾,唇沾到杯边,安糯小心抬杯,看男人垂眸喝水。
搀扶起叔叔,安糯让莫盛欢又漱了两三遍口,扶他出洗漱间,靠在床头。
莫盛欢安静看着少年为自己脱去鞋,拉开被子盖上胃部,再次端来一杯温开水,忙前忙后,像只倒处窜的小松鼠。
莫盛欢抱着杯子,慢慢的一口一口喝下温水。
胃里的翻腾似乎好了一点,少年年纪不大,照顾人却很熟练。
安糯伸手摸了摸莫盛欢额头,对比自己体温,万幸没有发热。
结婚第一天,要是把新郎弄进医院,自己真是难辞其咎,但好好的吃药,怎么就吐了。
莫盛欢抬眼,看着安糯默不作声。
我去找杨婶问问。安糯往上掖了掖被角,你要是不舒服,就叫
安糯顿了顿。
莫盛欢他没法叫人,甚至没办法说出自己的难受。
你先休息,我马上回来。
安糯快步下楼,找到正在剪喜字的杨婶。
安少爷,怎么了?杨婶被安糯急冲冲的模样吓了一跳。
刚刚莫先生他吃药,吃完就吐了,好像很不舒服。安糯有些愧疚,他本来不想吃的,要不是我说给他下去摘花,他也不会全吃下去。
噢,没事的。杨婶松了口气,这很正常,你只是哄少爷吃医生开的药而已,没有错。
吃的吐了算正常吗?安糯不解。
老话都说,是药三分毒。杨婶叹气,医生给少爷开的那些药,也是有副作用的,呕吐只是轻微症状。
安糯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
那么难受,也只是轻微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