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莲收回视线,睨了杨曼霜一眼:“没有,你莫要胡说!”
她说完,席面上的女眷都笑作了一团。
府里谁不知道白玉莲被老太太安排在世安苑隔壁的园子,就是想要白玉莲近水楼台先得月,和杨则善住的近些,好多培养感情。
但是都三年了,感情没有培养出来,倒是硬生生把白姑娘熬成了老姑娘。
十八岁都没有嫁人的姑娘,在本朝可不就是老姑娘了!
老太太有意给白玉莲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可是白玉莲是认准了杨则善,婉拒了老太太的好意,就这么痴心不改的继续等了下去。
“阿莲,表嫂我劝你一句,还是莫要再等下去了,女子的青春易逝,经不得这般蹉跎的。”坐在一旁的二夫人乔紫瑶低声对白玉莲说道。
白玉莲哪里会不懂女子年华易逝,只是表哥英俊矜贵,又位高权重,她若成了世子夫人,就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国公府主母,且不说表哥贵为御史,她若嫁给表哥,便诰命加身,光宗耀祖。
像表哥这样的男子,到哪里去寻?
老太太虽说给她介绍个门当户对的,可是再也找不到表哥这样好的了。
二夫人乔紫瑶说完,三夫人苏锦瑟白了她一眼,忍不住直言道:“二嫂还有心思劝别人,我看二嫂还是多花些心思在二爷身上,你瞧二爷整日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的,院子里面也是侍妾通房的一堆,乌烟瘴气的叫我们国公府都跟着丢了脸面!”
二夫人乔紫瑶被三夫人苏锦瑟指着鼻子骂,虽说她向来性格软弱,但此刻府里的夫人小姐们都坐在一处,到底有些挂不住脸,好在四夫人柳涟及时出声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天是映雪及笄的好日子,说这话做什么!快看,戏台子要开幕了!”
众人听得戏台子开幕,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朝正前方的大戏台瞧了过去。
戏台子上的帷幔缓缓拉开,伶人们穿着各色戏服,跟着奏乐队的吹拉弹唱,步履轻盈地走上台前,咿咿呀呀扯开了嗓子。
国公府的厨房里面。
进进出出都是端糕点的婢女们。
林菲也站在里面,手里接过一盘仆妇递来的水晶龙凤糕,这道用当年新产的糯米,经过浸泡、研磨、搡捣,重新柔和成团,口感软糯甜蜜,上屉蒸到糕体破裂成花才够火候,才能端上桌给宾客们享用。
香菱跟在林菲后头,也接过一盘水晶龙凤糕,又尾随着林菲一道,往她们伺候的那一桌走去。
等把糕点端上桌面之后,负责桌面伺候的婢女便守在相应的桌台旁边,而不用伺候的婢女则先行离开。
香菱跟在林菲身后,直到上了抄手游廊,才把事先准备好的掺了药的糕点拿出来,递给林菲道:“这是刚才贵人赏的,前段时间因为书房的事情我同你置气多时,后来我想想,以后我们还要在一个院子里共事,没必要反目成仇的,是我之前太小气了些,这便给你赔礼了。”
林菲看着香菱递来的糕点,没有去接。
“怎么?”香菱见她不接,皱眉道:“你不愿接受我的赔礼。”
林菲想着昨日看见的那张纸条,心存疑虑,但她也想知道香菱到底耍什么花样,于是便将计就计,在香菱的注视下,接过了那块糕点。
“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香菱见林菲接了糕点,催促着她吃下。
林菲捧着糕点低下头去,小小的咬了一口,她觉得那糕点味道有些不对劲,便又立刻用帕子捂住嘴巴转身吐了出来。
“嗯。挺好吃的。”林菲擦着嘴角的糕点屑子说道。
香菱没有注意到林菲的小动作,见她做出吞咽的动作,心里大喜过望,又忍不住催促道:“既然好吃,你便全吃了去。”
“嗯。”林菲点头:“我慢慢吃。”
“好。”香菱说道:“婉晴刚才喊我叫你去世安苑一趟,把搁在堂屋里的名牌给取过来,等会宴席上要用的。”
林菲假装低头吃东西的样子,转身往世安苑走去:“行,我这就去取来。”
香菱站在抄手游廊里面,看着林菲走远,往世安苑的方向而去,心道:过了今日,以后你便去二爷院子里面伺候去罢,我这也算送你一场造化,以后你成了通房,或者被抬了姨娘,兴许还要感激我呢!
越想越得意,香菱忍不住露出笑来。
另一头。
宴席上,戏台子拉开帷幔,宾客们边吃边看戏,场面好不喧闹。
杨则善觉得有些疲惫,压了压眉心,对一旁的杨德宗道:“父亲,我有些乏了。”
“你在宫中这段时间,也是辛苦,既然乏了,便回院子里休息去罢。”国公爷杨德宗说道。
“好。”杨则善这便起身,离席而去。
女宾里面的白玉莲见到杨则善离席,也跟着起身离席。
从喧闹的宴席上出来,又经过一道月洞门,上了四通八达的抄手游廊,走出两三丈远后原本的喧闹声和伶人们的唱曲声渐渐淡去。
白玉莲跑着终于追上了杨则善,她轻喘着唤道:“表哥……表哥等等我。”
杨则善听到声音,停下脚步来:“何事?”
白玉莲看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后,这才从袖子里小心翼翼掏出自己早就打好的络子,一个玫红色的攒心梅花烙,她红着脸皮,把络子双手捧着递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