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婵不禁暗暗咧嘴,她居然让堂姐带一群男宠进门给自己的鱼念经, 真是够丢人的。她抱住沈琤, 脸贴在他胸口, 有点害臊的道:“真是的, 太丢人了, 若是传出去, 还以为我也有这个爱好呢。”
“原来你也知道男宠是什么?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不过,你别怕,他们这么可疑, 今天都出不了这个门。”
若这些人不是男宠,福阳公主用自己的名声保护他们,一定大有用处。
“那我现在该做点什么?”
沈琤怕她出意外:“你别动了,我出去叫人直接将他们都拿下。”但当他走到门口,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回来对暮婵道:“……还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好,我倒要看看这福阳公主养这群假和尚做什么,你稳住福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放他们离开,我暗中派人调查他们,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暮婵没意见:“都听夫君你的,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见堂姐了。”
沈琤替她开门,她探头出去见四下无人,跨出了门坎。他担心跟出来叮嘱道:“你千万小心脚下,见了丫鬟就让她们扶着你。”暮婵怕他暴露,帮把他的身子推回去:“快回去,别叫人看到了。”
待确定门关好了,附近没人,暮婵去找堂姐,才出院子,就见了,正四下转悠似乎在寻找她的堂姐。
“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福阳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惨白。
方才她俩听说沈琤回来了,她的郡主堂妹说了一句:“不能让沈浪抓现行!他会笑话我的。”便逃离了书房,她赶忙跟着追了出去。
结果这府邸郡主熟门熟路,七绕八绕之间便将她给甩开了。
福阳发现跟丢了郡主,差点吓瘫在路上,当时的情形,免不来让她以为郡主借故离开,其实是引她到僻静的地方,让士兵捉拿她。
她后悔,不该离开书房,如今她和死士们被分开,几乎等同于给机会,让人各个击破。
福阳头晕目眩,甚至觉得留在书房的死士们已经被沈琤铲除掉了。
就在福阳觉得自己真的掉进了郡主的圈套,大限将至的时候。郡主突然又出现了在她眼前,她心有余悸的迎上去:“你去哪儿里了?我一直在找你,问丫鬟和小厮也没人知道。”
暮婵忙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来到游廊的僻静处,低声道:“别这么大声,琤郎会发现我的。我刚才见到他打这边走过去了,可能是去上房找我了。姐姐,今天的事情不能继续了,你回书房去将和尚们都带走吧,哪天有时间再操办罢。”
福阳心里的一块巨石落下了,原来郡主真的仅仅是害怕沈琤说她胡闹而已:“既然这样,我可把人都带走了。”
“嗯。幸好咱们刚才躲出来了,否则的话,他这人六亲不认,说不定会当着和尚的面连你也骂,若是那样,你在这群门客面前可就丢脸了。”暮婵道:“今天的事,是我没安排好,真是对不住。”
福阳公主彻底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知道没暴露自己的真正计划就好:“没事的,既然如此,我可真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不行,我还得在这里躲一会,等他消气了再说。”暮婵催促道:“你们快走吧,越快越好,千万别被他发现了。”
福阳公主求之不得,忙赶回书房将和尚们全部叫走,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邸。
她一入正房就叫人端来珍珠茶压惊,虽然天气上冷了,还是出了一脖子的冷汗,幸好郡主真的只是叫她去给金鱼超度。
而郡主大概是被沈琤给骂怕了,第二天派人送来一封信,委屈的表示,不用再给金鱼做法事了,什么法事也不做了。
同一天,沈琤也派人过来拐弯抹角的的威胁了她一通,叫她不要再跟郡主走动了,言下之意她玩男宠,不是好人,别拐带坏了郡主。若是她一意孤行去贴郡主,沈琤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闻言,用指甲将黏在茶盏上的口脂弹掉,轻描淡写的勾唇笑:“我知道了,我这种人不配和你们郡主走动,放心吧,我不会再露面了。”
真是太好了,沈琤果然真的只注意到了她带男宠上门这一点。沈琤的注意点全被吸引到了她故意树立的男宠的这张靶子上。
自此之后,福阳公主越发自信,毕竟她的障眼法连沈琤都瞒住了,放开手脚准备起了营救皇帝的计划。
转眼到了冬至日。
这天,皇帝要祭祀天地和宗庙,可能是心情压抑的关系,他的骨头愈合的很慢,三个月过去了,还不能下地。这次祭祀,他一路被人抬着不说,连祭祀的时候,亦需要太监在一旁搭手。
但就算太监扶着,到底不能抵偿失去一条腿的平衡,偶尔伤到的那条腿沾地,他就疼倒抽冷气,寒冬里,脸上竟然有豆大的汗珠。
沈琤冷眼看着一切,心里冷笑,这不是疼的吧,而是因为一会要履行外逃的计划,担心的冒冷汗罢。
他已经查清楚了,从福阳公主身边的太监开始查,很快就顺出来一条脉络,宫里有哪些人牵涉其中,再调查这些人最近的举动。再对这些人暗中或收买或拷问,很快就将皇帝的真正计划搞清楚了。
不得不说,沈琤还是有点佩服卢策海的,竟然可以对皇帝赤胆忠心到连自己的家人都可以不在乎。
根据调查,卢丞相本人对孙子的计划,全然不知。若是他现在抓卢丞相去砍头,卢丞相一定大声喊冤,死不瞑目。
祭祀完毕,和每年一样,大家各回各家,各过各的节日。
沈琤也不例外,回到了家中,陪妻子过节。
一想到明年这个时候,不光是他们两个人,而是三个人了,沈琤心里便不禁涌起了暖意。
去年这个时候,他连她还没得到呢,而今年,他不仅得到了大的,连小的也有了。他颇有成就的想,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
他每次笑准没好事,暮婵也不追究了,而是道:“你都调查了这么久了,堂姐养的那帮和尚究竟是男宠还是刺客?还没有答案吗?”
沈琤不想让她牵涉其中:“查了,就是男宠而已。你堂姐不喜欢肤白柔弱的男子,专门喜欢善于骑射的强壮男子,所以这些男宠平时在公主府里也少不了骑马射箭。而你看的那几个,在入公主府邸前,就是游侠,或者干脆就是军伍出身。”
暮婵失望的道:“就是说我观察到的情况,其实没什么用了?不过,身强力壮的男子不好好征战沙场,为什么甘心做男宠呢?”
“人各有志,再说了,战场那么危险,哪有在京城被公主锦衣玉食的养着安全。”
暮婵不想理堂姐的事了,拿出做好的小孩鞋袜摆在手上给他看,沈琤拿手指尖挑起一个小鞋子,笑道:“这么小,能穿吗?套耳朵上差不多。”
她抢过来笑道:“那你就戴戴看吧。”说着往他耳朵上套。
沈琤连忙躲开,然后双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左边歪一下,右边歪一下,像是跳舞一般,弄的暮婵身子左摇右晃,她噘嘴笑道:“你快放开我。”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有人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宫里走水!”
果然来了!沈琤松开暮婵的手,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暮婵担心的道:“是不是有人放爆竹不小心引燃了宫殿?希望不是大事。”
“你别担心了,只要不是咱们府里着火就行,你先睡吧,我去去就来。”说完,叫进丫鬟来给他换衣裳,准备出门。
暮婵坐在床上,不满的嘟囔:“你真的,没皇帝的名,还操皇帝的心。大晚上的宫里着火你也得去看,真够忙的了。”
“乖,你先睡吧。”沈琤抚了她的脸,又在脸颊上吻了下,赶紧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