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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一个人害怕,我谁也打不过,怎么通过考核。”年渺小声道,随即眼睛一亮,充满希冀地抬头,“师兄,师兄,你会陪我去吗?”
“不会,自己解决。”
拒绝得干脆利落,完全不给机会。
季一粟替他梳好头发,将他的水滴状耳坠摘下,换上一对玉兔坠的,发髻间也是新的花钿和钗子,拿了套新的浅粉色门派衣裙让他换上,最后在他腰间系了块环佩,再给他一个新的储物袋:“都往里面注入灵力试试。”
年渺摸摸耳垂,只觉新的耳坠中有灵气波动,跟普通的完全不一样,他尝试着注入一点自己的灵力,顿时一根银针从耳坠中飞出,打在桌子上,桌子立即化为粉末,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吓了他一大跳:“是法器?”
季一粟不在意地挥挥手,桌子恢复如初,他重新躺回去看书:“自己慢慢练。”
年渺全身上下都是法器,比绝大部分弟子都要富有,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看样子师兄是铁了心要把他扔出去独立锻炼,不打算陪他一起了。
洞底
一个月后,四大门派联合考核如期而至。
和以往的比试不同,这次的考核地点选在了北斗宫辖地内的慈水秘境中,一共十天时间,弟子们猎取妖兽取得兽晶,按照兽晶的质量和数量排名次,前三将有丰厚奖励,但毫无所获的,也会有相应的惩罚。
三百年前,这里爆发妖兽兽潮,无数妖兽席卷大地,各门派纷纷出手,损失惨重,才勉强止住这场浩劫,布下结界,将剩余妖兽尽数困于此地,形成一个庞大的秘境,剩下的妖兽数量虽然多,但皆是低阶中阶,没有什么威慑力,拿来给炼气筑基的弟子练手正好。
而北斗宫正是在那次兽潮中出了大力,脱颖而出,成为四家之首的。
陆之洵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自上元夜初见,他便像丢了魂失了魄一般,终日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睁眼闭眼皆是那碧海门小师妹。作为七星宗的少宗主,他自幼养尊处优,遍览山河,娇媚的,清冷的,高贵的,可爱的,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然而在那人面前,统统沦为庸脂俗粉,不值一提。
她是悬挂在天边的盈盈皓月,是夏夜湖边照水的姣花,是林间轻灵的小鹿,猝不及防撞入自己的心尖,从此萦绕不去。
一定是天上的仙女误入凡尘,否则他想象不出来,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让人倾心的女孩子。
可惜这样的美人身边,显然不缺护花使者,那日对方口中的师兄,看上去平平无奇,却高深莫测,不用捻诀掐法,直接让他手中面纱化为齑粉,至少是金丹期修士,让他踌躇不前。况且美人无意,他连名字都没有问到,更不好贸贸然上门唐突。
好在四大门派来往密切,有的是机会,对方不过才炼气初阶,联合考核一定会出现的,而那位师兄已经超出修为限制,无法跟随,整整十天,他怎么也能找到契机接近对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一眼便在碧海门的女弟子中见到了对方,再也无瑕顾及他人,心全跟着走了。
五师姐说,秘境里面错综复杂,一定要跟紧大家,遇到危险就躲起来,可是哪有那么简单,进来没多久,一大群莽撞的双角犀便将他们一群人冲散,年渺谨记师姐教诲,在混乱之中跑得远远的,蹲在草丛里一动不敢动,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才出来。
天色已晚,昏昏暗暗看不真切,他勉强站起来,腿都蹲麻了,缓了许久才能慢慢挪走。
放眼望去,四野绿油油一片,皆是茫茫无际的茂密草丛,足足有大半个人高,他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考虑,现在才想起,这样的草丛中,最有可能潜伏有剧毒的蛇虫,指不定从哪里蹿出来咬一口,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心惊胆战,一步一步小心谨慎,注意脚下有没有虫蛇,然而人倒霉起来,越谨慎越会受挫,没有走多久就蓦然踩空,落入一个幽深的洞中。
一剎那,他的心也跟着坠了下去,好在脑子没丢,在落地之前甩出袖子,长袖立马延伸几十尺,黏在了洞壁上,让他能平稳落地。
洞穴空旷,大约有两间屋子大,四面全是滑腻的青苔,他想用袖子离开,抬头望却没看到任何亮光,洞顶黑乎乎的,只有青苔和乱七八糟纠缠的藤蔓,他掉下来的那个洞口像是消失了一般。
周遭只有黑暗和死寂,偶尔听见水滴的啪嗒声,却更像倒计时的丧钟,令人毛骨悚然。
年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既害怕又伤心,不由低低啜泣起来。
他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死亡的洞穴里,伤心师兄为什么不跟他一起,不明白是不愿意,还是不能。
大概是不能的,自他认识师兄起,便从未见师兄出过逐日峰,师兄到底是外来的鬼魂,修复原来的尸体便已经耗费许多精力了,这些年终日缠绵病榻,又天天操心他,身体就没见好过。上元节那晚,是他央了许久的,也是师兄第一次下山。
他安慰自己,师兄纵然有天大的本事,
', ' ')('也是有限的,哪能再陪自己身陷险境呢?如果这回真交代在这里,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命里浩劫如此。可纵然再怎么自我安慰,也掩饰不住从心底涌出的委屈和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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