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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前几天下雨还不是这样,至少城里的人都在老老实实打伞。
季一粟道: “你仔细感受这雨。”
年渺认认真真感受,快路过白云观的时候恍然大悟: “明白了,这雨,它,特别大。”
季一粟: “……”他恨恨地戳年渺的脑袋, “因为雨里有灵气,自从幽兰树枯萎之后,再也没有灵气来源了,现在雨里带灵气,说明灵气在慢慢恢复。”
年渺又惊讶又高兴: “是因为神树复活了吗?”
他会为故事里不能圆满的结局伤心,更何况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如果神树可以复活,也算是减轻遗憾。
“不知道。”季一粟说, “等买完花我们去看看。”
“不买了不买了。”年渺兴奋地扯着他袖子往回走,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 “现在就去看!”
“反了。”
雨水中突然掺了灵气,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神树复活,不约而同涌向幽兰山,幽兰神树已经缩成普通桃树大小,就在山顶幽兰神殿殿后,被过去的大能设了结界保护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众人在结界外细细观察,失望地发现神树依旧枯败,没有一丝活过来的迹象。
昔年辉煌宏大雕梁画栋的幽兰神殿占据了半个山头,千年来无人问津,早已被岁月磨得沧桑老旧,如今重新涌满了人,香火再次旺盛,人们诚挚地祈愿神树能够复活,再也不会有任何索求。
偌大的幽兰神殿,正殿却完全进不去,年渺只能在殿外等待,看见许多人都自己带了香点在殿外的香火台前虔诚祈福,便催着季一粟也下山去买香火,自己踮脚张望,窥见正殿中央有一个巨大的人形雕塑,紫衣飘摇,翩翩若仙,容貌祥和,自有悲天悯人之态,然而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是神树的人形么?到底是男还是女呢?”
说完才想起师兄被他赶去山下买香去了,便抿起嘴巴。
然而身侧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是人们想象中的神树的模样,神树没有男女之分。”
他扭过头,发现竟然是佛修虚元,正微微含笑望着自己,对方今日换了一身白色袈裟,更显得清俊温和,只是面色苍白,看来诛魔受的伤还没有恢复好。
年渺顿时十分惊喜: “大师!终于见到你了!”
“终于?”虚元合掌行礼,重复了这两个字, “施主难道在找我么?”
“上回失手打到了大师,大师虽然没有怪我,但我一直心里愧疚,念念不忘。”年渺道, “我这几日在苦苦练厨艺,做了一些点心,只想着能遇到大师,聊表歉意。”
他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食盒: “这是豆腐糕,我查过了,出家之人也能吃得的。”
这等寻常吃食,放在储物袋里多日也不会坏,他准备两天了,就等着哪日能见到虚元,没想到这么巧。
出家之人虽然不受礼,但吃食不算,虚元爽快接过,跟他道了谢: “劳烦施主费心。”
年渺眉眼弯起: “不费心不费心,大师,你也是来看神树的么?”
虚元颔首: “贫僧同神树有些缘分,今日见天降灵雨,便想到神树,果不其然,神树有隐隐发芽迹象。”
别人都说没有,他却说有,年渺愣了一下: “真的吗?神树发芽了?!”
二人似乎被禁制包围起来,过路人来来往往,却神色如常,一副根本听不到的样子。
虚元道: “贫僧还不确定,再等几日看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年渺身上,撇开了神树的话题,问, “施主最近,可是在做噩梦?”
年渺睁大眼睛: “大师怎么知道?!”
虚元道: “心由相生,施主面容略显憔悴,近日却无烦忧之事,可见是心魔困扰,施主修为尚且炼气,不足以滋生心魔,那便是噩梦缠身了。”
“是有一点。”年渺微微垂眼,又想起那些噩梦,心情莫名低落, “不过我最近跟我师兄一起睡,就没有再做了。”
虚元听到他说“师兄”时,神色才有了一些变化,但很快恢复正常: “不知施主的师兄是何方人士?怎会来此?”
年渺犹豫了一下: “我也不清楚,师兄做事一向不会跟我说。”
即使对方是个好人,他觉得也不能把师兄的事情告诉外人,就算是找东西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也不能说。
虚元点点头: “贫僧观那位施主修为高深,举止神秘,一时间有所好奇,施主见谅。”他没有再问,继续道, “梦境往往是众生心事的映照,施主为心事所困,才会夜有所梦,长期以往,恐对身体不利。”他自袖中取出一块桃符, “施主若不嫌弃,此物是贫僧云游时所刻,有安神养心之效。”
年渺慌忙拒绝: “我怎么能再拿施主的东西呢?”
虚元道: “贫僧同施主十分有缘,施主有难,贫僧如何能置之不理呢?施主且宽心收下。”他微微一笑, “贫僧此生从未吃过豆腐糕,还想同施主再讨要一些。”
', ' ')('年渺懵懵懂懂,接过他给的桃符: “那我下次再给你带。”
他话音未落,对方的身影早已远去,飘入正殿内。
恰好季一粟回来,手里提着一捆香,跟提柴火似的: “够不够拜?”
“太多了。”年渺看着他拎着香便不停笑,抽了一束道, “不如我们在山上把剩下的卖掉罢,反正还有好多人想买呢。”
季一粟: “……你可真是个奇才。”他不由分说抽走对方手中的桃符,撩起眼皮, “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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