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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有我在。”树灵和蔼道, “你在现实,亦在我的噩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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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猜猜师妹的金手指w
碎片
又是月圆之夜。
乌云半蔽,星辰寥寥,天地间仿佛笼了一团迷雾,四处都是模模糊糊的,偶尔能看到两三点朦胧的光,像是坠入水中被晕染了一样。但是抬头往幽兰山上仰望,就能看见幽兰神殿上悬挂的水蓝色的镜子,向四周散发着柔和的光华,烟波一般微微荡漾着,在雾蒙蒙的黑暗中格外幽寂美丽。
尽管已经是深夜,大地陷入沉睡之中,然而镜子出来之后,所有在睡梦中的人,都不约而同受到了引诱,从各处的房屋中走出,次第排成长列往幽兰神殿汇集。
季一粟落在了北望山山顶,同琉璃长明镜遥遥相对,镜面光滑平静,只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微微泛着浅红色的光。
伏天剑感受到他的气息,激动得颤抖起来,发出低低的铮鸣,连带得整座山都有了轻微的晃动,他将手覆上去,没有说话。
“此剑名为‘伏天’。”一个温和熟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伏天’,意为降服上天,可见它前任主人的张狂。”
“然而世事无常。”对方一声叹息, “没想到有一天,它也沦为无主之物。”
季一粟转身,看见对方脸上的惋惜和遗憾,微微一哂: “你怎么就知道是降服上天的意思,万一只是在三伏天时嫌热取的呢?”
“你怎么敢如此妄言?!”虚元闻言,平静的脸上竟然现出愠色,声音高扬, “你知道它的前主人,是什么人么?”
他今日的袈裟格外殷红,仿佛染了血似的。
季一粟问: “是什么人?”
听到他如此问,虚元的神情反倒和缓下来: “我还当你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不知者无畏,才敢出现在我面前。连他的名头都没有听说过,恐怕只是一介凡人。他的名字令鬼神恐惧,妖魔哀泣,只要他出现……”
他越说越激动,季一粟却淡淡打断他: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个丢盔弃甲的失败者。”
虚元的声音戛然而止,面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粉,不知是因为被打断憋的还是因为被揭穿而恼羞成怒,神色变了又变: “那当然是,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像泄了气一般,最终放弃了解释,目光中带了些许审视, “看来你不是为了那样东西而来,那你是为了什么?神树?”
荒山之上,二人相聚不过半丈远,一红一白,相对而立,衣袂飞扬,被寒风吹得飒飒作响。
季一粟反问: “你是为什么而来?”
“不对。”虚元的视线穿过他,落在他身后的伏天剑上,剑时不时颤动,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伏天’对你有所感应,你身上一定有‘碎片’!你在故意误导我。”
“随便你怎么想。”季一粟随意道,掀起懒散的眼皮, “我只是来拿我自己的东西。”
虚元笑了笑: “你认为你还有机会么?”他低顺的眉眼间又现出平日的悲悯之色, “如果你只是不小心卷入其中,我还不想滥杀无辜,可你身上既然有碎片,我是一定要得到的。”
说话间,他光滑的头顶隐隐生出几道金红的纹路,纹路逐渐清晰,从头顶蔓延到眉边,脸庞,一直到下巴,花纹老旧,大概是不为人知的上古咒术,让他原本干净慈悲的脸愈发诡异起来,手中的禅杖也被丝丝黑气缠绕。
他的威胁并没有起到作用,季一粟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的变化: “‘碎片’是什么?”
神圣的金光混着丝丝黑气猛烈袭来,季一粟动都未动,那道气势汹汹的金光便在他面前瞬间化为点点萤火,很快消散了,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问: “既然已经成仙,为什么还要下凡?因为回不去了,才选择堕魔么?”
虚元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也是堕仙?”
季一粟道: “我不是。”
虚元紧紧皱起眉头,仔仔细细观察他,可从他身上,只能看见一团混沌。
伏天剑忍不住颤动,似乎在催促什么。
季一粟垂眸扫了它一眼,目光才再次落到虚元身上,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化为无形的绳索将对方捆绑住。
虚元神情大变,满头金红纹路间光华如水般流淌,挣脱了束缚,禅杖往地面重重一击,顿时金光大作,大地开始颤抖起来,自禅杖处往四周裂开一道道缝隙,满天满地的金光似潮水翻涌,包裹了整座山,世界亮如白昼,山体震动,越来越剧烈,裂开的缝隙迸发出无数飞沙走石,被卷入金光之中化为粉末,导致天地皆是灰蒙蒙的。
轰隆隆的巨响几乎要震碎苍穹,山顶的裂缝越来越大,一直蔓延到半山腰,北望山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大大小小的石块漫天飞舞,最终全部化为齑粉。
季一粟完全被淹没,甚至看不到半点身影,恐怕也已经随沙石化为粉尘。
北望山虽然不是什
', ' ')('么险峻大山,但也屹立了这么多年,顷刻间变为废墟,只剩粉末,也是闻所未闻,难以想象是怎样的神力,可惜这么大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人有所察觉,所有人都有秩序地往幽兰神殿游动,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
在这片只剩尘土的废墟之中,伏天剑依然伫立,位置还是在山顶的位置,只不过现在变成了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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