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胡思乱想。
维护社会秩序,池青冷声开玩笑说,降低犯罪率。
猫在桌上东一脚西一脚,把照片打乱之后又从桌上跳了下去,它这几脚正好把上面几页档案踹开,露出最下面的考卷。
和光远中学一样,弘海六中也刚进行过开学考试,三个人的分数旗鼓相当,加在一起各科均分不超过40。
解临目光落在那几张考卷上:那是什么。
池青看了一眼:是闭着眼也不可能考那么低的分数。
不是,解临说,成绩边上那个。
传真打印并不清晰,尤其边上的字迹不是用水笔写的,远远看起来字迹就更浅了,把试卷拿起来凑近了看,才看清那是成绩排名。老师结算成绩的时候,都会在分数边上用铅笔标上这个成绩在班级里的总排名。
32/32。
31/32。
30/32。
不知是不是巧合,全班32个人,这三个人整整齐齐地排在倒三。
第96章 心情
这是他们开学考试的成绩,他们上课的时候不是很专心,成绩一直不好,在班里总是垫底。
次日,专案组再次来到弘海六中,女教师把这几天已经重复过很多次的学生信息,再度向他们重复一遍:上课总是玩手机,说了也不听,我和他们的关系说实话不是太好,上学期期末我找他们聊过一次,说希望他们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课就行,至于他们怎么样,我就不管了。
女教师只带了他们一学期,对这几位问题少年的了解也不多。
就不管了?刑警记录时问。
人是很难改变的,女教师叹了一口气,我刚教学生那会儿还满腔热血,以为自己能帮助这些孩子,但是真的做不到,后来发现管住他们不让他们闹事,平平安安毕业已经不错了。
她说着注意到这次来的人里多了两张面孔这两个男人她昨天在小树林里见过,在一堆警察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穿警服,一身便服在人群里分外显眼。
两个人并肩从办公室门口走进来。
她不由地多看了几眼,然后其中一位笑着走向她,给她递过去一杯热咖啡,男人投过来的目光让人产生某种错觉,错以为他此刻正深情地看着自己,就连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很是温柔:没事儿,就随便聊聊,别紧张。
女教师接过那杯温热的咖啡,说了一声谢谢。
你任职几年了?看着很年轻,不会才刚毕业吧。
手里那杯咖啡的温度一路从手心烫到其他地方,女教师红了脸:我我都快工作快六年了。
解临侧头打量了一下她:那可真看不出。
气氛一下从专案组擅长的审问氛围转了出来。
紧张感消除大半。
女教师:你也是警察吗?
解临:算半个吧。
池青进办公室之后找了个靠墙的位置站着,刚才那位负责记录的刑警退下来,退到他边上站着,看着池青正在戴手套,而且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刑警不敢和池青主动打招呼,于是站在边上老老实实站着。
哪料几分钟之后,这位看上去一点也不想和人打交道的池助理忽然喊了他一声。
刑警:啊?您叫我?
池青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了指解临和那位女教师:你们平时工作的时候,都会这样交流吗。
刑警没明白他的意思:哪样?
池青今天是陪着过来查案的,办公室里或许有什么隐藏的信息。
但是他的注意力没办法停在任何和案件有关的信息上。
他冷着脸说:关心人家工作几年了,夸对方看起来很年轻。
刑警摸摸后脑勺说:一般不会。
刑警虽然不知道池青为什么要问这个,他又看了解临一眼,补上一句:也不会给人买咖啡。
解临和女教师聊得很和睦,两人聊了两句才进入正题,解临忽略背后那种令人发毛的感觉,问:这三个人平时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女教师:他们座位都在最后一排,平时总是一起走,关系确实不错,您从哪儿看出来的?
解临指指桌面上三份试卷。
我昨天晚上重点看过他们的考卷,一般来说排名想挨得那么紧都很难,所以除了巧合以外就只有一种情况,解临说,互相抄答案。
这三张试卷上错的地方都一样,一看就是互相抄的,所以他们关系应该很好。
排名挤在一起乍一看挺吓人的。
搞得跟成绩单杀人案似的,好像专挑差生杀。
但是解临不认为这件事和成绩单有太大关系,反而印证了这三个人应该是一个小团体。
高中生,抱团的现象很常见。
也更符合仇杀的基本特征。
他们在弘海待了大半天,一直调查到傍晚快放学。
三名死者班级其他学生挨个接受了警方调查。
同学死了你什么感受?
害怕吧,毕竟我成绩也挺差的。一名脸上长着青春痘,说话时总低着头的男生说。
除了害怕呢?
男生性格自卑且敏感,他紧攥着衣角,出乎意料地说:没有了。
你不觉得难过吗?那毕竟是你同学。
让在场所有刑警惊讶的是,几乎全班都表达出同一个观点:不难过,他们挺讨厌的,平时总喜欢开很多并不好笑的玩笑,他们老师也管不了他们,我们都很不喜欢他们三个人。
三名死者顽劣的性格跃然而出。
不讨老师喜欢,不讨同学喜欢,家境复杂,性格恶劣,也不学习。
解临除了一开始和女教师聊天的时候往前站了点儿,等到他想问的话都问完之后,他担心办公室里人太多,池青一个人站那儿估计会受不了。
等会儿想吃什么。解临说着想去握池青的手,然而手刚伸出去伸到一半,被池青躲开。
池青在解临即将碰到他的前一秒,若无其事地将手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
解临一时间难以判断池青这个动作算不算躲。
等太久了?还是哪个人走路不长眼碰到你了。
今天人是有点多
解临以为他是洁癖犯了。
池青也宁愿自己是洁癖犯了。
不然他要怎么去解这份莫名其妙的心情。
他一只耳朵在听警方收集到的信息,另一只耳朵不受控制地偏向解临和女教师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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