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一咬牙,给她开了门。
席地而坐的姜岁玉,正在想着从地牢出去的办法,牢门一打开,进来的居然是“老熟人”艳娘。
“许久未见,县主可还记得我?”艳娘森森一笑。
姜岁玉心道不妙,干巴巴一笑,“好巧啊。”
眼神冷如寒冰,艳娘不自觉得抚摸脖子上的疤痕,厉声道:“拜你所赐,我的夫君死了,容貌也被毁了。一切都是因为你!”
最后一句话几乎就是吼出来的。
像艳娘般有仇必报的女子,是绝对不会让姜岁玉好过的,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来人,把她绑起来!”
随着艳娘一吩咐,当即来人把姜岁玉绑到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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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恪十分健谈,席间总能找到话题和崔陌舟聊上两句。
“我与宋郎君可曾见过?只觉得一见如故。”常恪深深地望着他,道。
崔陌舟神色不变,“不曾,我从前从未来过祁州,又怎会见过常楼主呢?”
“天下相似的人太多,是我记差了。”常恪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宋郎君,给你看一样宝贝。”韩望峰因饮了酒面色微红,啪啪一拍手,就有人端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上来。
他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自豪,“这是先帝御赐,由宣国最好的匠人锻造的,削铁如泥,天下只有十把。快快!让宋郎君好好看一看。”
说罢,仆人把匕首端到崔陌舟的面前。崔陌舟拿起匕首,拔|出看了一眼,真心夸赞道:“不愧是御赐之物,果然锋利无比。”
正想放回去,谁知匕首从他手中掉落,直接摔掉了上面的一颗宝石。
韩望峰大惊失色,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大胆!竟敢损坏御赐之物,对先帝不敬!”
崔陌舟装作害怕无措的模样,颤抖着声音:“在下无心之失,还望刺史饶我一次!”
在座的罗宁德和常恪对这样的场面似是见怪不怪,还假仁假义地帮他说话求情。
见崔陌舟已经入套,韩望峰胜利在握地捋了捋须,缓了缓语气,“宋郎君,我知你不是有意的。但毕竟弄坏了御赐之物,总要有所惩罚,是与不是?”
崔陌舟眼里划过一丝冷意,面上仍是敬畏的样子:“宋某愿用大半家产换小命一条。”
他们终于满意了,互相对视一眼。
突然,外面传来打斗厮杀的声音。
“不好啦,有一群人杀进来啦!”有下人神色慌张地闯进来尖声喊道。
闻言,韩望峰等人皆脸色大变,慌忙要从密道逃走。常恪却被人按住肩膀,不得动弹,回眸看去,竟是崔陌舟。
“宋郎君,我们无冤无仇,你放我走吧。”
“好一个无冤无仇。”崔陌舟一踢他的膝盖,常恪登时扑通跪下。常恪挣扎无果,便想使出暗器反杀,却被崔陌舟轻松制止。
“我们的账,一笔笔算。”
从外面走来一个戴着面罩的人,是曾玹的手下,见了崔陌舟,他恭敬地叫了一声郎君。
“再坚持一刻钟,王肃闵带领的军队快到了。”
“对了,郎君,”那人想起了什么,说道,“长乐县主那边的状况好像不大好。”
崔陌舟心下一凛,把常恪交给了他,叮嘱一句:“看好他。”
然后朝着地牢的方向急急赶去。
第18章
崔陌舟一刀劈开地牢的门锁,看着地面上的斑斑血迹,不由得联想到姜岁玉可能会遭遇到的种种不测。他紧抿着唇,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迫不及待地要去寻她。
可是当他冲到牢房前,进入视线的是一身褴褛血衣的姜岁玉,正在费劲地把艳娘和狱卒给绑起来。
其中一个狱卒还想挣扎嚷嚷,姜岁玉随便拿东西把他的嘴堵上,警告他:“给我老实点!”
地面散落一堆沾着血迹的刑具。
疲惫的姜岁玉脚下虚浮。若不是趁他们要绑起她的混乱之时,暗中打碎之前喝水的碗,用碎片割开了绑着她手腕的绳子,估计她就要被他们折磨死了。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望去,恰好与崔陌舟视线相交。
一看见他,姜岁玉气极,当时来了力气,“姓宋的,姑奶奶我正想找你呢!”
说时快那时迟,姜岁玉如同一头生气的小牛犊朝他冲过来,崔陌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岁玉推倒在地,一个个拳头挥落,专门往他脸上打。
腰背撞在冰冷坚硬的地面隐隐发痛,崔陌舟蹙眉挡下她的拳头。
“咱们好好算一算账。”姜岁玉与他交手,愤懑道。
姜岁玉本就用光了力气,崔陌舟向右一滚,轻而易举得反客为主,把她压在下面,耐心劝道:“你冷静点,我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不是回来救你了?”
她假若今日就死了,祁州的事岂不是没法全部水落石出?
他们二人倒是你一句我一句掰扯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姿势究竟多么令人遐想。
一旁看戏的狱卒们都惊呆了,上京的男女都如此豪放的吗?
“呵,你有这般好心?我才不信。指不定你又在算计着什么。”姜岁玉直视的他的双眼。
“……”真不好骗。
崔陌舟偏头,话锋一转,“别乱动,你的伤口在流血。”
此刻姜岁玉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多处伤痕,疼得呲牙咧嘴,对他一吼:“你压痛我了,还不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