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女皇果然来了兴趣,打算前往看看。
南池的必经之路是一条古木参天、草木葱翁的小道,途径几座鲜少香客踏足的禅房。
突然听到禅房里传出打斗的声音,女皇蹙眉,身边的侍者头脑机灵,当即让侍卫撞开房门。
这门一开,有人认出来禅房里的人是谁,纷纷面色剧变。众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嗤之以鼻,或是漠不关心。
毕竟长乐县主和女皇的男宠青天白日竟然厮混到一块儿,还被不少达官贵人撞见,难得一见的皇室丑闻。
女皇颜面有些挂不住,勃然大怒,理智叫她要克制,冷声道:“你们怎么回事?”
苏易章虽则不过是以色事人的玩意儿,但毕竟是女皇的所有物,她纵使是不要了,也绝不允许他人觊觎。
姜岁玉嘴唇一动,正欲解释。
而苏易章却先声夺人,泫然欲泣道:“陛下,臣下虽卑贱,可仍知荣耻。长乐县主想羞辱臣下,臣下不从,他便想强迫于我!”
“你胡说!”姜岁玉当场反驳,“陛下,您切莫听他一人之言。”
想当初崔陌舟何等是绝色,她都没有动过色|心。苏易章较之崔陌舟不知逊色多少,见过山珍海味的她,又焉能对清粥小菜感兴趣。
在禅房内,苏易章欲行不轨,姜岁玉反抗,可惜他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没两下就被姜岁玉给打掉了牙。
但众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苏易章衣服残破,身上带伤,更是信了他的说辞。
大抵是听多了长乐县主强抢崔家郎君的传闻,在场的人对于姜岁玉能做出强抢良家男子的事丝毫不怀疑。敢问长乐县主做出的惊世骇俗之事还少么?多一两件又有甚么稀奇的。
姜岁玉又要分辨,却听苏易章仰天悲戚道:“易章愿意以死自证!”
说罢,他奔向一位拔剑以待的侍卫,侍卫懵住一瞬,眼睁睁地看着他撞剑自刎。温热的血从苏易章脖子喷溅出来,他瞪大了眼,缓缓倒地。
养尊处优惯了的贵人们没见过这等场面,不由得惊呼出声。
女皇深深阖眼,不带一丝感情道:“将长乐县主押入天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是篇小短文,大概还有一万多字就完结
第28章
姜岁玉入狱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恨她之人,自然是拍手叫好,不过更多人则是选择持着观望的态度。
毕竟女皇心思深沉,你今日锦衣玉食风光无限,指不定哪天就锒铛入狱。姜岁玉是否因此彻底失了荣宠与权势,众人也摸不准女皇的态度。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与县主府的失意惨淡相比,王肃闵一下子成了上京炙手可热的人物。镇宁司暂时由宠臣王肃闵代任,不少权贵上前巴结。可王肃闵为人谨慎刚毅,并未趁机敛财收礼,不曾留下把柄。
天牢内,关押的全是曾经煊赫一时的贵人。天牢较之其他牢房,倒显得干净许多。
姜砚买通了看守天牢的官兵,拎着食盒进去探望姜岁玉。
等见到主子,姜砚焦急关切地问:“县主,您没事吧?”
对她不离不弃的姜砚,叫她委实感动了一番。姜岁玉为了不让姜砚担心,故作轻松地一笑,“本县主好着呢,谁敢对我动手?”
边说边张手转圈,方便姜砚看清楚。
视线在她身上来回一扫,并未发现动刑的痕迹,姜砚才卸下心中的那块大石头。
“县主,属下担心了您一宿,您平安无事,果真太好了。”而后又想起了什么,姜砚急急打开食盒,端出几碟点心小菜,全是姜岁玉爱吃的,“属下担心您在天牢里吃不好,特地叫厨子做的,您多吃点。”
来到这个世界,姜砚是第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姜岁玉鼻子一酸,将不合时宜的眼泪逼了回去,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
“还是你姜砚懂本县主,没白疼你。”
姜砚腼腆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可惜笑容没持续多久,脸上又笼罩上了凝重,她不由得担忧道:“县主,您待在天牢也不是办法,什么时候才能从天牢里出去?”
“陛下圣明睿智,必定会还我一个清白。你不必担忧,左右在这睡几天,也不会掉几斤肉。”姜岁玉嘴上安慰她说,实际自己心里也没底。
直觉告诉她,苏易章之事绝不会如此简单。背后酝酿的风暴,会毫不留情地将每一颗砂石卷入其中,然后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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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皇宫大内挂满了宫灯,宣政殿内,女皇神色肃然,威压沉沉,叫殿前述职的臣子们心中惶惶,屏息敛气,生怕一个不慎就惹得陛下不高兴,掉了乌纱帽倒也不要紧,若是时运不济,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好不容易禀报完国事,大臣们松了口气,悄然退下。
灯火熠熠,亮得女皇眼睛恍惚,她轻声一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而后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一道窈窕的身影投映在地上,淳于婧脚步轻缓,拿了件大氅正要给她披上,此时女皇却猛然睁眼。淳于婧惊了一瞬,旋即定下心神,柔声道:“陛下若是疲乏,何不回寝宫小憩片刻?也不会耽误甚么大事。请陛下以龙体为重。”
她字字恳切,女皇闻言熨帖不少,声音也缓和些:“近月卫国蠢蠢欲动,朕属实难安,自是以国事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