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传来消息说是永帝受了风寒,大病一场,连早朝都免了。
对于卫永昌这样一个勤政的君王来说,若不是身体真的不成,他绝对不会推了早朝。
智伯瑶心里有了些担心,也是自己心里有些不安,亲自炖了滋补的汤药托人送去。
可音希不过刚到门口,就让人给拦了下来。
音希以为这人不知道帝后情深,还白了那人一眼:“你知不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管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根据律法,皇后禁足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走动。”侍卫亮出长剑,“请回,不然莫怪卑职不客气。”
“这是皇后娘娘特意给圣上炖的补汤,”音希说,“这是三年来第一遭,如果叫圣上知道娘娘的心意不能传递到他的手上,该是怎样的生气!圣上怪罪下来,你可承受得起!”
那侍卫冷笑一声,似乎在笑音希狐假虎威:“昨儿个晚上,圣上亲自差人来传递的旨意,我也是秉公办事。”
“昨晚?”音希说,“我怎么不知道?”
“圣上传旨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你自然不知道,就算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卑职也只有这一句话,恕难从命。”
“砰”的一声,智伯瑶把食盒扔到地上,里面传出噼里啪啦一阵响,听起来是瓷器碎了。
“娘娘,好歹是您的一片心意……”音希说。
智伯瑶捂住耳朵尖叫起来:“不许再说!不许再说了!住嘴!谁也不许提起这件事!”
她好不容易主动去示好一次,却是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面,令她恨得咬牙切齿,若是道隐,不,她与道隐之间根本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误会,那是多么善解人意的一个男子,可惜,可惜。
每每想到这里,智伯瑶心口就在作痛。
“娘娘,您!”音希突然指着智伯瑶的衣裙。
智伯瑶正坐在椅子上,顺着音希的眼睛看去,她撩起自己的裙摆,发现雪白的腿上,有血液源源不断地往下流。
“娘娘,这可怎么办?”
智伯瑶虽然心里也咯噔一下,但她还算镇静,失去这个孩子她并不是没有在心里做过最坏的打算。
“现在我们进出不得,太医也请不到。”
智伯瑶说:“别慌,却给我烧一桶热水来。”
“热水能治病?”音希瞪大了一双眼睛。
“不,热水能洗净污血。”智伯瑶摆摆手,“去吧,与这个孩子的缘分都是天意,先天不足,它能留到什么时候,全看我们之间的缘分。”
躺在水桶里,智伯瑶自己给自己把脉,她从前走南闯北招摇撞骗,什么都学过一些,什么也都只是粗通,看病,她不擅长,如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脉象很平稳,也许流血不需要大惊小怪。
智伯瑶叹口气,自言自语:“道隐,我们的孩子如果不能保住,也请你不要怪我。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就如同你我,虽然天人相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