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晁晋不是蠢人,自然也就明白了什么。
高中时候,安淳是个忧郁的清秀少年,个子刚刚抽高没多久,身上瘦得皮包骨头,胳膊他一只手能够捏住,沉默寡言,爱好发呆,有时候身上又会显出戾气,让人不敢惹。
刘晁晋和他关系还算不错,这种不错是因为刘晁晋是班长,觉得自己应该要关心他,所以就经常找他说几句话,安淳这时候是会回答的,而且通过和安淳说话,刘晁晋便知道,他不是天性沉默孤僻,其实他嘴巴伶俐,挺能说,而且希望和人交流,大约是环境让他变得沉默寡言改变了他的天性。
好几次,刘晁晋还在安淳的胳膊上看到过瘀痕,那种瘀痕,之后刘晁晋有在一些片子里看到过,应该是被鞭子抽上去的,安淳不对这些伤痕做解释,刘晁晋也就没有再问。
但他总觉得安淳应该是活在一种十分压抑的不好的家庭环境里的,虽然他家能够出钱供他到盛安私立中学这种贵族学校来读书。
此时,安淳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那个男人,也给刘晁晋并不好的感觉。
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即使他有收敛,依然让刘晁晋觉得压迫。
刘晁晋和他二哥在餐厅里坐下,才问道,“二哥,你认识刚才安淳旁边的那个男人吗?”
刘晁琨其实从看到顾策霖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在疑惑猜测了,此时则有了些结论,道,“倒是像一个人。你这个叫安淳的同学,恐怕不简单。”
刘晁晋道,“像一个人?到底是像什么人?你人面那么广,这样的人,你会不知道?”
刘晁晋是聪明人,从看顾策霖身上的气势,就知道他不一般,所以才觉得他的二哥会认识他,不仅看气质,能来这一家餐厅用餐的,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刘晁琨笑了一下,道,“这M城,也算是藏龙卧虎了,很多人,能耐大得很,但是从来不出面在明面上走动,也是有的。”
刘晁晋低声道,“像顾家那样的。”
刘晁琨点了一下头,“刚才那个男人,倒是有点像顾家这一代的掌家人。我以前也只远远见过一面,所以不敢肯定。”
刘晁晋本端着杯子在喝水,因他这句话直接呛到了,咳嗽了一半天,总算是缓过气来,面色变得很红,神色却很迟疑,还带着些忧心,确认道,“二哥,你说真的,假的?”
刘晁琨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所以,你那个高中同学,你不要过多去交往。有些人,你结交是好的,有些,就还是避一避。”
刘晁晋笑笑,也没有应。
他心里挺沉的,觉得如果刘晁琨说的是真的,那么,以前那个忧郁的总是受伤的少年,现在则做起了别人的玩宠了吗。所以才在高中毕业后,就不和任何之前相识的人联系。
安淳跟着顾策霖下了楼,车已经在大厅门外停好了,上了车后,顾策霖说,“刚才那个人,是刘家的第三子。”
安淳从车里的饮水机里自己倒水喝,道,“什么刘家?”
顾策霖看他神色不像作假,就说,“他介绍的那个刘晁琨,是刘家的第二子,刘家主要做房产和稀有金属生意,在M城也算有头有脸。刘家只有三个儿子,既然你那个同学介绍刘晁琨是他的二哥,他就该是老三了。你对你同学,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他以前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