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怎确定?”梓娇将手重新覆在暖手炉上。
“别院暗中保护的人不少,角角落落都有人护着。”言下之意,陈婉月落水一事,是有目击者的。
云盼姿脾气直,闻言问道:“既如此,方才王爷为何不让目击者出来作证啊?”
“此事,你们无需再管。”裴墨珩没多解释,让几人警觉一些,转身欲离开。
“皇叔。”梓娇扯了扯他的袖子,阻止他离去的脚步:“这个暖手炉是刚装的,你手那么冷,你拿着。”
暖手炉做的小巧可爱,包着的暖炉套子用的是梅花的花纹。简单并不华丽,绸缎的料子却昂贵的很。
裴墨珩似笑非笑,“郡主的斗篷里头塞了十足十的棉花……若真觉得我冷,不妨将狐裘还与我?”
话音刚落,梓娇就往后退,退到裴墨珩伸手够不到的地方。
她紧紧地抓着狐裘,眼神可怜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两行泪水:“皇叔,我冷。”
裴墨珩低笑摇头,握紧了暖手炉,转身离开。炭火的温热顺着暖炉套子落入手中,一点点的传进心里。
好似这冬天,也没那么冷了。
陈婉月一事,无人承认,她自己也说没瞧见是谁动的手。连意外还是蓄意都无法确定,此事便只能先搁置着。
太后派了两位太医留在别院,等陈婉月能挪动的时候随她一起回陈家。
直到她身子好全,太医再回来。
闹了这么一出,梅花宴早早的结束。
梓娇没再见到裴墨珩,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马车离开,裴墨珩缓步走出站在门口。
护卫头领看了看,忍不住开口询问:“王爷,属下去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郡主?”
“太后即将启程回宫,人都安排过去,确保万无一失。”裴墨珩随意的说道。
护卫头领还是担忧,“盛京城里据说是出了采花贼,别院远离闹市,属下也是怕有个万一……王爷?”
他摸着鼻子,瞧着已经上马跟上去的主子……
这是不是身体很诚实的意思?
别院的确远的很,今日定远侯府也就梓娇一人来了。柳氏因为娘家人上门做客,便没陪着梓娇一起来。
马车不知走到了哪里,两侧树林密集,雪色冰冷。
皓霜揉着手腕,莫名的发冷:“姑娘,奴婢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素凝也有同感:“奴婢听说这些时日盛京出了个采花贼,此人神出鬼没的,京兆尹一直头疼呢。”说着说着,她声音抖了起来,“姑娘,咱们会不会……”
“瞎说什么?”梓娇成了三人里最淡定的,“此处是官道,若真敢在官道上动手,这人是嫌京兆尹找他找的不够快吗?别担心,我出门前,二哥派了好些人暗中护着呢。”
闻言,皓霜和素凝觉着放心了一些。
可过不了多久,身后竟然传来了马蹄声。偏偏,这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就是不上前。他们慢,他也慢。他们快,他也快。
这下子,连梓娇都心惊了起来。
莫不是,她运气这般不好,碰上了个喜欢啃硬骨头的?
第7章采花贼男女不忌?
“不对,不止一人。”梓娇瞬间睁大美眸,咬着的牙齿打颤:“至少有两人,是两道马蹄声。”
皓霜和素凝是有一点功夫的,但这些和神出鬼没的采花贼相比……肯定不行。
若是那采花贼武功一般般,京兆府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抓到人?
“姑娘……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皓霜性子直,但比起素凝来,也更容易慌乱。
“奴婢下车引开他们。”素凝颤着手指,“皓霜,你带着姑娘快走。”
说话间,素凝掀开车帘子,准备下车。
梓娇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小脸坚定:“你们陪着我一起长大,我不可能让你们去送死。”
“姑娘,您是千金之躯……”
“放屁的千金之躯!”梓娇骤然蹦出一句脏话,还真吓住了素凝和皓霜。
趁着这个机会,她一把将素凝拽进车内,“谁都是爹娘生的,没有道理让你们为了我去送死。”
素凝态度并未动摇,梓娇眉眼微敛,时常泛着笑意的眼神冰冷一片,她说:“定远侯府不兴外面为了主子舍生求死的那一套。”
“啊!”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声,紧接着是有人落在地上的沉闷声。
梓娇听得马蹄声停了下来,她敲了敲侧壁,示意车夫找个安静的地儿躲进去。
“小叔叔……”此时,被打下马的人哀怨的叫了一声。
梓娇警惕的心瞬间消失!难怪,身后明明有人跟着她的情况下,暗中的护卫并未动手。
原来都是熟人啊。
“姑娘,是御王和珩王。”皓霜看了一眼,回来禀报:“御王被一鞭子打下马了。”
“裴陌白被打下马了?”梓娇幸灾乐祸的捂着唇笑起来,笑的久了觉着肚子疼,在软绵绵的靠枕上歇了会儿,这才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车。
裴陌白是皇上和黎贵妃的儿子,也是现如今和裴墨珩年纪最相近的一个皇子。
这人从小就不爱叫裴墨珩一声皇叔,等年纪大了,也用“小叔叔”来代替。
他们二人,便是盛京城里无数高门贵女都想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