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瞧见下来的人,就更奇怪了。
“娇娇?”姜肃清走到珩王府的马车边,伸出手扶着梓娇下来:“你们怎么进宫来了?”
“陈姑娘说我以多欺少欺负了她。”梓娇说道。
闻言,姜肃清一挑眉,眼神掠过陈婉月。
片刻后,他朗声笑道:“那来宫里就对了。既然被人说以多欺少了,咱们就欺负个够。”
“说什么呢。”梓娇不认同的摇头,“我不是来欺负人的,是皇叔带我进宫来看热闹的。”
“哦?”姜肃清意味深长的笑了,捏了一下梓娇的脸,“那这热闹是不是人不太够啊?需要我过会儿去请爹娘也进宫来看吗?”
“本王已经和侯爷说过了。”裴墨珩单手握着折扇,视线落在姜肃清的右手上,淡淡说道:“过半个时辰,定远侯和侯夫人会进宫。”
姜肃清右手指尖微颤。
他怎么就那么的心虚呢?不就捏了梓娇脸颊一下吗?
太后听闻梓娇进宫,开心的不得了。
离舒把来的人报了个遍。
太后若有所思,一拍桌面:“去请皇上和淑贵妃来一趟吧。墨珩平常表现的事事不关心,今儿个怎么会为了娇娇的事情出面?”
离舒吩咐人去请皇上和淑贵妃,而后笑着说:“郡主性子讨喜,长得也讨喜,自是人人喜欢的。”
“是么?可哀家觉着,有些人就眼热哀家和皇上疼爱娇娇,想毁了娇娇一辈子呢。”
离舒一听,便知太后是动了怒。
皇上比淑贵妃先到,淑贵妃到时,看见上头两位主子面色不好,心里突突的跳。今日是姜梓娇设宴的日子,可她一想到皇上新赏赐的天目青花瓶和一整套蓝宝石的头面都被那丫头给顺走,就气的说不出话。
偏偏,儿子还得去侯府给那死丫头撑场面。
“太后娘娘,皇上。”梓娇小跑着进了殿内,无视淑贵妃,直接到了太后和皇上跟前。
“哎哟,哀家的小心肝啊。”太后心疼极了,让离舒扶着梓娇,“跑的这么急,摔倒了可怎么好?告诉哀家,可是出了什么事?你好不容易举办一次宴会,是哪些不长眼的给了你气受?”
淑贵妃总觉这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落在她身上的。
等看见陈婉月随着一起进宫,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婉月,你身子可好些了?”
“姑姑,我没事的。”
“我担心陈姑娘的身子,陈姑娘却说我以多欺少。”梓娇没给陈婉月多说话的时间,已经扑在太后怀里,委屈极了:“您知道的,臣女从小就不是个拔尖的性子,连说话声音都不敢重的。爹爹和娘亲便是知晓我这性子,所以才选了皓霜和素凝服侍臣女。若说身边有服侍的人就算以多欺少,这……这说不过去的!”
太后拿了块帕子,正准备递给梓娇擦眼泪。
却见梓娇在她怀里微微抬头,面庞干净,双眸弯起毫无泪意。见她低头,还不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太后神色自若的收起帕子,拍着梓娇的背:“哀家知你的性子。”
淑贵妃眉眼一跳:“太后,皇上,此事不能听郡主一人所言,也该听听婉月的言辞。”
“哀家和皇上还没说话,何时轮到你说话了?”太后蹙眉,眯起眼睛打量着淑贵妃。
“母后说的有道理。”皇上看了眼淑贵妃,“还是让娇娇说完了再听陈姑娘的吧。”
梓娇再没了顾忌,抽泣着说道:“我,我也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陈姑娘。以前,我们是没什么交集的。我不爱与人结仇,我真不知陈姑娘到底为了什么事儿恨我。陈姐姐,采花贼身上的熏香味道,和你如今身上的是一样的。”
“什么?”太后震惊的起身,连伏在膝盖上的梓娇都没法顾及:“采花贼……淑贵妃!”
淑贵妃立刻反驳,“臣妾当真不知啊。采花贼已经被抓到,具体的审问他便可知晓。婉月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可能去接近采花贼?她难道不想要名声了吗?郡主,本宫不知你和婉月为何冲突,但这样的话若没证据,可不能乱说。”
“因为陈姐姐想嫁给皇叔。”梓娇缩着身子,低声说着。
隐秘的心思被人戳穿,淑贵妃面色僵硬。她知道此时皇上和太后必定在打量着,更不敢抬头看。
“难怪啊。”裴陌白朝着梓娇挤了挤眼,缓缓插刀:“之前陈姑娘抚琴时想让皇叔吹笛呢。”
“四弟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一件事。”兴王裴言君说起在别院所见之事,“梅花宴时,陈姑娘让丫鬟在二门望风,说是皇叔出现就去给她通风报信。”
晋王裴枞潇双手放在膝盖上,懒懒的说:“难怪陈兮山在外总说自己迟早是皇亲国戚。我想着,太子殿下是陈兮山的表哥,按理陈家已经是皇亲国戚了。原来,是为了皇叔来的啊。”
三位王爷说完,皇上和太后将视线落在了太子身上。
皇上总共就四个儿子,三个都说陈婉月对裴墨珩有念想,身为表哥的太子肯定知道更多。
淑贵妃捏紧了袖子。太子此刻不出声,皇上和太后必定会以为他们母子和陈家一样的想法。
陈婉月冷眼瞧着这一幕。从知道要进宫,她便知自己毫无胜算。姜梓娇有的是办法颠倒黑白,而她……的确露出破绽,也正好被人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