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相信定远侯府没有私心。”皇上打断淑贵妃的话。
淑贵妃咬着牙,内心很是后悔,抹着眼泪哭的声泪俱下:“皇上,定远侯府本就不是中立。您知道的,侯府和御王走的近。前些时日太子去了侯府,您又让御王跟在您身边帮着处理政事。”
“贵妃娘娘。”梓娇微微蹙眉,担忧的看着淑贵妃:“殿下这几日和府中众人并无过多接触。”
淑贵妃眉眼一凛:“郡主,此时你不该说话。”
“朕说过,只要不是上朝,娇娇在宫里随时可以开口。”本来就被淑贵妃哭的烦心,见淑贵妃还针对梓娇,皇上脸色更难看了:“贵妃,你是长辈。对于晚辈,当疼爱有加。”
淑贵妃心里那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便捧着胸口哀戚的半跪在地上,“皇上,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太子。”皇上揉着眉心,很是烦躁:“你在侯府过得如何?朕要听实话。”
太子扶起淑贵妃,察觉到手腕上被指甲抠住的疼痛感,他吸了口气:“父皇,侯府并未苛待儿臣。”
“你说什么!”淑贵妃不可置信的指着太子,尖利的说道:“他们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到如今你还在帮着他们说话?现在是在宫里,皇上在,我也在。你有什么委屈,定要说出来。”
“母妃,儿臣在侯府除了修门槛,就是修门槛。”太子叹了口气,“侯府并无苛待儿臣,吃穿用度上,并不比宫里的差。”
“那你为何不想再当太子了?”淑贵妃气的头晕,落座到椅子上才喘匀了气。
太子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揭露陈家给他带来的顾虑。对于他而言,能对定远侯说出心中所想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
“皇上,珩王来了。”门口守着的公公进来禀报。
皇上双眼闪过一抹喜色,眸光落在堂下梓娇的身上,停顿片刻后让人请裴墨珩进来。这小子,装的够深沉,要真没心思,大晚上还眼巴巴的进宫?
裴墨珩外头披着一件紫色大氅,进殿后目不斜视,没往定远侯府那头看,也没搭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淑贵妃。
而梓娇看见那件大氅,摸了摸自己单薄的领口,心想这件大氅必定是要属于她的了。看来改日她得在院子里单独辟一个房间,专门放皇叔的衣服。
皇上坐正身子,轻咳之后,沉稳的说道:“墨珩,这么晚进宫是有何事?”
裴墨珩脱了大氅交给身边的公公。
因为他的到来,方才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裴墨珩淡淡的说:“臣弟的确有事禀报皇兄。不过,皇兄此刻有点忙,不如臣弟明日再来?”
此言一出,即便是淑贵妃也不敢再闹。
太子拽着淑贵妃的手,“父皇,儿臣和母妃先告退了。”
定远侯亦在此时告退,选择明哲保身,不参与皇上的任何事情。不过离开前,他没忘记让皇上将太子吃穿用度的银子给结了。
皇上没好气的指着淑贵妃,“贵妃是太子的母妃,这笔银子就由贵妃先给侯府吧。”
淑贵妃愣住,眼泪都来不及擦。她眼下只记得自己的小金库又得缩水了……
梓娇双眼发亮,略带激动的看着淑贵妃,仿佛在看一座小金山。
定远侯不在乎是谁给的银子,反正让他薅羊毛就成。而这次淑贵妃给了,下次就可以再薅一次皇上的。
“还有一事,关于四郎立为侯府世子一事。”定远侯提了个醒。
姜如临扁着嘴,委屈极了。但看着三位有所成的兄长,又没反驳的资格。
皇上今儿个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他看着姜如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还调侃了一番:“四郎立为世子一事,朕允了。明儿个早朝后,朕将圣旨颁下去。如临,你也不必担心。从明日开始,朕让御医每隔三日就去侯府给你爹请脉,必得保证你爹长命百岁。到时你有了儿子,也可以坑你儿子,直接让你儿子成世孙,自己出去游山玩水就行了。”
姜如临醍醐灌顶,犹如找到了人生新目标。
定远侯:“……”四郎看着他的目光过于热切,似乎下一秒就要去找个媳妇,然后给他生个孙子……
思及此,定远侯短时间内都不乐意见拆自己台阶的皇上了。
梓娇落在最后,出门后就见一公公守在门口,见到她就将那件紫色大氅递了过来:“郡主,王爷说您身子单薄,晚上穿的还少,这件大氅您穿着。”
柔光雪滑的大氅在月色照射下泛着银光,大氅离开裴墨珩身上没多久,指尖似乎还能触及到大氅上属于他的温度。
梓娇披在身上,在领口细细的打好结,再戴上兜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冷冽的东北风吹不到她一丝一毫。
梓娇看着公公,“请公公代我像王爷道谢。”
那公公稍稍退后一步,笑的意味深长:“王爷说不必多礼。王爷还说,这些时日他准备做一些新的大氅,郡主若有喜欢的颜色,可以让人递话给王爷。”
梓娇脸色红润,在这样的天气中仍旧觉得一股热气蹭上了脸。
这意思可太明显了……这就是在告诉她,这个冬日裴墨珩的大氅和斗篷全进了侯府那一方小院。如今衣服不够穿,王府也得准备些新衣裳。
既然这大氅都得归她,那不如就做些喜欢的颜色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