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亲王妃说话很让人舒服,梓娇听了她的话便觉着她是个好人。
她看着那玉镯,小心翼翼的问道:“这玉镯是您家传的,想必日后是要留给世子妃的……”
“我日后能不能有儿媳妇都不好说,这玉镯又何必留着?说什么家传的东西呢。若是我让人做了个玉镯,再往下传,传上两代也成了家传的东西了。”
铭亲王妃知晓她心中的顾虑:“你就放心的收着。”
说着,她打量了两人几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好歹也是珩王的三嫂,是绝做不出毁人姻缘这样的事的。”
梓娇终于收了那玉镯,收的心安理得。
尤其是瞧见王凌月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心情就更好了。
裴墨珩站直身子:“三嫂刚回盛京,车马劳顿……”
“有什么事,可以直说。”铭亲王妃轻笑着打断。虽然这么多年没回来,但这位珩王的脾性她也略有耳闻。
他们本就没那么多的交情,突然的关心,多半是有事要说。
裴墨珩也没见丝毫尴尬:“三嫂若是无事,不如随着我和娇娇进宫看看?”
提起进宫,铭亲王妃沉吟片刻,“那件事需要今日就办?”
裴墨珩点头:“办事前先去看场热闹。我记得三嫂以前很喜欢看热闹的。”
铭亲王妃果然来了点兴趣,她让王凌月先回王府。
“姑母……”王凌月咬唇,声音中带着哭腔。
铭亲王妃没多想:“你自己一个人回去。”然后叫来裴鎏苑,“你跟我一起进宫。”
裴鎏苑求之不得,迅速的翻身上马,和王凌月离得远远地。
***
宫里,喧嚣一片。
陈家的事情牵扯了肃妃和东宫,动静一旦大了,听到风声的人便会更多。
“皇上,陈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定是有人陷害。”肃妃跪在地上抹眼泪。
她前脚刚被降为妃位,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陈家竟然就被裴墨珩和姜肃清带着人抄了家。
“皇上,珩王没有您的命令,他怎么敢自作主张的去抄家?陈家并非寻常百姓,我爹爹曾是两朝元老,兄长还是吏部尚书……皇上,您要让珩王给陈家一个交代啊。”
皇上面前摆着的是林公公最新誊抄的单子。
上头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从陈家抄出来的东西。
皇上没看完,看了一半狠狠的将纸张扔在地上,他指着肃妃怒道:“朕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还有陈家,朕这些年赏赐的还不够?看在这是太子的外祖家,这些年朕明里暗里的给了不少赏赐!就这还有什么不满的?非得去截了他国的贡品?”
皇上冷笑:“朕倒是不知,陈家府门不大,却能藏得下这么多的东西。”
殿内,被临时拉来清算的姜沐酌放下算盘,他惊叹了一声:“陈大人眼光不错,挑选的都是上等货。”
皇上蹙眉:“说说,算出来大概值多少银子。”
姜沐酌估算了一会儿:“大约能有个三百万两白银吧。”
三百万!
肃妃身子一软,连太子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大人。
皇上更是气的一脚踢在了陈大人身上:“三百万两!朕的国库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掏空的。朕的私库,私库都只有几十万两……”
说到最后,皇上觉着更心塞了。
身为一个皇帝,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臣子。
“舅舅。”太子走到陈大人身边:“这些都是你贪下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大人双眼渐渐有了焦距,但他说不出一个字。
倒是陈夫人推开太子,哭的撕心裂肺:“还不是你娘说皇上不宠爱你们。上贡的贡品都被赏给了姜梓娇,一样都没留给你们。说什么日后你登基必定要银两周全,也需要银两培养心腹。若非如此,你舅舅何必去做这种事儿?”
“你胡说什么呢!”梓娇踏入殿内,反驳:“皇上是疼爱我,但绝对没有将贡品都赏赐给我的道理。若真是如此,太子殿下和几位王爷为何都这般对我好?按照陈夫人的意思,他们不该憎恶我嫉妒我吗?”
陈夫人将事情全部推到了肃妃身上:“这都是宫里的肃妃娘娘传出来的消息,我们身在宫外,怎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梓娇没再说话,扶着裴墨珩走到一边。
皇上瞧着不对劲,问道:“娇娇,你扶着墨珩做什么?”
梓娇道:“皇上,皇叔昨晚出宫的时候着了风寒。今日去陈家抄家,还是发着烧去的呢。如今皇叔觉着风寒加重,头有点晕。皇上,您有那么多的儿子,这些事做起来也不难,他们也可以做的。”
皇上扶额,娇娇这是在怪他让墨珩做这么多事?
天地良心,他交代的事情也才那么两件。
瞧见裴墨珩眼中的笑意,皇上不确定的问:“当真着了风寒?”
虽然已经出了汗好了许多,裴墨珩却完全不心虚:“正是。”
“倒是朕的不是了。”皇上有意无意的瞥过两人,“既然是因为替朕办事才致使风寒加重的,那朕自然得做出点补偿。”
梓娇露出笑容。
裴墨珩按着她的手捏了捏,示意她别笑得这么开心。
梓娇很是听话,压着唇角将笑意抿下。
正巧此时皇上想好了补偿措施,这一看过来就瞧见梓娇压着的唇角,以为她不开心了,这补偿在无意识中说了出来,比一开始想的多了三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