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藏在兜帽下的唇角扬起,志在必得:“等太子登基,唯有我才能护住你。定远侯嚣张跋扈了几十年,皇上必定不会允许他……”
“你有病吧!”梓娇原本不打算参与此事,可她最容不得有人诋毁她的家人。
从裴墨珩怀中退出来,梓娇也没窝在马车里,而是跳下来马车。
她眉眼很冷,语气也冷。
严肃的模样将她的娇柔藏了起来,颇有一副高贵至上的气质在。
“你自己活腻了能不能不带着皇叔一起去死?”梓娇嫌弃的瞪了太子妃一眼。
太子妃怒斥:“姜梓娇,就算你是郡主,那身份也矮了本妃!”
“皇上将爹爹当做亲兄弟,更是很疼爱我。你毫无根据的上来就说皇上必定会将定远侯府满门全株……如今太子还没登基,你也不是皇后,你这自信到底是谁给你的啊?”
说到这里,梓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甚是嫌弃太子妃:“我以前只道你是情根太重,因此才蒙蔽了你的双眼。如今我瞧着你倒是个没脑子的人呀,被人当了出头鸟还不知晓。”
裴仟洄定然许给了她更多的好处。
可裴墨珩一死,定远侯府没了,太子当真能真的登基为帝吗?
裴肆沉完全可以自己篡位,废了太子,另立裴仟洄为太子。
这么一来,废太子一家过得日子,说不定还不如去阴曹地府来的舒坦呢。
梓娇叹了口气,有些同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完了。”
太子妃一愣,这次是真的觉着小腹微疼,她捧着如今的救命稻草,深深的吸了几次气才压下来。
偏偏,梓娇还在一旁再次补充:“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不管以后太子能不能登基,你都完了。”
皇后之位,本就因着之前的事情希望渺茫。
今日,更是直接作没了。
裴墨珩抬手掀开挂到一半的车帘,朝着梓娇伸出手:“娇娇,上来。”
梓娇乖乖将手放了上去。
手心一紧,双脚刹那腾空,再落地时,已经被裴墨珩护在怀中。
他抬眉冷眼瞧着马车外的太子妃,笑的意味深长:“娇娇的话还真没说错。你今日出现在这里,连你那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你了。”
太子妃咬牙:“你什么意思?”
裴墨珩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容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他垂着眸,眼睑在眼周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本王觉得你的选择没错。但……若是本王去找二哥说愿意和他合作,你觉得二哥是会选择我还是选择你?”
闻言,太子妃面色惨白,这次是真正的摇摇欲坠。
她双腿发软,捧着小腹软倒在地上。
车帘落下,马蹄声再次响起。
伴随而来的,还有裴墨珩的那句话:“白赐,去礼亲王府。”
裴肆沉也被裴墨珩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
对于这个弟弟,他是从来都看不懂的。生下来记事开始,裴墨珩就习惯了用那张冷脸来隐藏自己的内心。
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你觉得他来是为了何事?”裴肆沉看着裴仟洄,询问他的意见。
裴仟洄沉默片刻,想起在宫里接触太子妃被姜梓娇碰上的事,他一时也不太摸得准:“父王,这里是盛京,我们也还没动手。所以,皇叔就算来了,也必定与我们所谋之事无关。”
裴肆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王府管家:“珩王一个人来的?”
“还有姜郡主。”管家低头说。
裴肆沉摸着茶杯的手指顿住:“……”这小丫头也来了!上次酒楼吃的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在其他人面前丢脸也就算了,偏偏在姜慎愿和他的女儿面前丢脸……
上次还被姜慎愿抓住把柄,害的他想要最后登场的计划都被破坏了。
不仅如此,他还被姜慎愿抓着嘲笑了大半天。他这礼亲王府需要什么,姜慎愿都以他们最后到的,预算不够全给打了回来。
今日再看见姜慎愿的女儿,他这脸色能好了才怪!
裴仟洄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请皇叔和郡主进来。”
管家立刻退了出去,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来。
落座在前厅后,梓娇才察觉这王府是真的比不上珩亲王府。从门口的摆设到门脸,再到这前厅的布置……珩亲王府在天上,礼亲王府这是实实在在的在底下呀。
“皇叔。”裴仟洄笑着见了礼:“皇叔和郡主倒是难得过来。这是从外头带回来的茶,比不得宫里的珍藏贡品。皇叔和郡主尝尝,就当尝个新鲜。”
“二哥想篡位?”裴墨珩没喝茶,指尖摩挲着茶杯,趁着众人松懈不在意时直接扔下了个重磅消息,一丁点的迂回都懒得给。
“砰。”茶杯碎裂在地上,溅起一地的茶叶沫子。
裴肆沉狠狠的瞪着裴墨珩:“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害礼亲王府满门抄斩?”
裴墨珩笑了笑,完全不像是个刚说出大逆不道之言的人:“此事……当真是我多虑了?”
“自然。”裴肆沉眸色微沉,说出来的话也硬邦邦的。
裴仟洄的视线一直落在梓娇身上。
裴墨珩说的话是相当大逆不道,但梓娇的眼神一直都很冷静。看来,不像是突然生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