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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刚刚开始,陈映阳就买了张机票飞南方,下了飞机才给他爸打电话,说他走了通知书到了告诉他。
落地在南方的一个不是很着名的城市,到了酒店才开始计划旅行,看了些攻略定了一个在海边的民宿,第二天到了民宿,在里面窝了一天,直到第四天才从房间里出来,一出来就撞上了一个大叔,大叔一身沙滩风,头发还湿漉漉的。
“哎,这边一直没人出来我还以为没人呢。”
陈映阳挠了挠头,大叔看着他腼腆的样子,继续说:“出来玩当然要出去走走啊,年轻人别一直闷在房间里,有什么意思?”
“我是突然决定来的,没做攻略,不知道去哪?”
大叔笑着拍了他一下:“那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当个临时导游吧,我旅行这方面还是挺有经验的。”
陈映阳有些不好意思,大叔爽朗地笑了一下:“不用怕麻烦,反正我也是自己一个人。”
“那……谢谢大叔。”
“可能是我长得成熟,我也不是很老。”
“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叔看着男生脸红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行了,逗你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叫大叔正好。”
大叔想搭男生的肩膀,结果有点别扭:“现在小孩都发育这么好啊,你多大了?”
“19。”
“真够嫩的,一起去吃饭?”
男生点了点头说:“好。”
路上陈映阳问大叔:“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季吟松。”大叔摆出吟诗的姿态,“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不错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映阳,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男生低着头,委委屈屈的样子。
“哎哎哎,我逗你的,那都是我瞎说的,我爸给我起这个名字,应该就是因为那个老头喜欢画松树而已。”
陈映阳笑了一下,跟在季吟松后面。
两个人挑了一个烧烤摊,点完菜季吟松要了几瓶啤酒,冰凉的液体下肚是对夏天最好的回应。
季吟松递给陈映阳半杯啤酒:“能喝酒吗?”
陈映阳犹豫着要不要接,季吟松就把手收了回去:“不能这样,这样我好像是个怪叔叔,第一次见面就灌你酒。”
季吟松自己把半杯啤酒喝了下去,陈映阳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黄色的啤酒上有些白沫,男人仰头拢了拢稍长的头发,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下,嘴角挂着痞笑,脖颈上银色的项链闪着光。
季吟松感受到陈映阳的眼神,手里拿着杯子身体前倾,调笑似的拿着酒杯手腕一折,用酒杯下面撞了一下陈映阳的下巴,陈映阳抬起头眼神灼灼的,季吟松半张脸隐在棕色的头发里,脸上带着几分真真假假的醉态:“好看吗?陈映阳。”
不知道为什么陈映阳感觉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有点让他脸红心跳的感觉,嘴巴张了张说:“好看。”
季吟松笑着收回手:“明天带你出去玩,去不去?”
“去。”
“不怕我是怪叔叔啊?”
陈映阳闷头想了一会儿说:“没事。”
“你这样的孩子自己在外面得让人拐了。”
第二天一早,季吟松穿戴整齐靠在陈映阳的门口敲门,下一秒门就开了,陈映阳红扑扑的脸探了出来,喊了声:“大叔。”
“在等我?”
“嗯。”
“走吧,我叫了车。”
陈映阳并不知道季吟松带他去哪,安静地跟着他。
到了码头,买了船票等着上船。
在船上,两个人靠边坐着,陈映阳扒着栏杆看外面。
“大叔,我们要去那个岛吗?”
“对。”
下了船,季吟松带着陈映阳兜兜转转,季吟松买了个帽子扣在陈映阳头上:“怎么不拍点照片啊?年轻人不都喜欢拍照吗?”
陈映阳从背包里拿出小相机拍了几张,然后镜头对准季吟松,红着脸照了几张。
“想照我啊?让我摆个帅点的姿势。”
中午季吟松带着他去吃饭,当地海鲜很出名,两个人点了不少,陈映阳扒壳磕磕绊绊的,季吟松把肉挑出来给他,男生红着脸说谢谢。
“下午带你去爬山,做好准备。”
爬山中途休息的时候,陈映阳坐在石凳上扇着一把小扇子。
季吟松看见陈映阳的脖子有点红,把他拉近自己才看见陈映阳的脖子都晒脱皮了。
“你没涂防晒?”
陈映阳支支吾吾的:“没想到这么热。”
季吟松拍了他一下:“你是小傻子吗?”
季吟松拉开他的衣服,把防晒喷雾对着他的脸,脖子,胳膊,小腿,上上下下都喷了一个遍。
冰冰凉凉的东西附在燥热的皮肤上,季吟松还掐着他的脖子,陈映阳敏
', ' ')('感地缩着脖子。
“好好保护自己。”
刚才的触感似乎还浮在燥热的皮肤上,陈映阳感觉有些害羞又有点兴奋。
“走吧,小傻子。”
到了陡的楼梯,季吟松伸手牵着陈映阳,陈映阳看着自己越来越高,有点害怕,季吟松牵着他,让他很有安全感。
山顶有个小平台,只能按一个顺序上,一开始陈映阳不敢上,季吟松说:“那你就在下面等我,我先上去了。”
季吟松没走多远,陈映阳就跑过去牵住他的手:“大叔,你,你带着我吧。”
季吟松笑了一下回握住他的手:“行啊。”
平台上人不多,风景特别漂亮,眼下是整个岛的风景,特色的小街道,大片大片的古树,森林,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陈映阳一直和季吟松肩并肩,季吟松看着他笑:“害怕吗?”
陈映阳点点头,又摇摇头:“在你身边不太害怕。”
季吟松揉了一下他的卷毛头:“嘴还挺甜。”
季吟松站在那,腰肢很直,扎好的棕色头发被风吹散,黑色的皮筋不知所踪,陈映阳看着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泛着光的发丝似乎缠绕着他的心,季吟松回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愣着什么,赶紧拍照啊。”
风吹散一路上来的燥热和汗水,留下一份属于少年的悸动
傍晚,两个人下山的路上碰到卖花的小妹妹。
“叔叔,买束花吧,送给女朋友。”
“叔叔没有女朋友怎么办?”
“啊,那你找一个呗。”
季吟松笑着扫了微信:“行吧,帮我包一份。”
季吟松抱着一束花,回头看见陈映阳站在那,走过去把花递给他:“送你一束花,权当给你的见面礼吧。”
“见面礼?”
“对啊,相见即是缘分,总要有什么来纪念一下。”
陈映阳接过花,花香扑了满怀。
“这是什么花啊?”
刚才的小妹妹说:“白色桔梗花。”
……
两个人在岛上住下,听海浪的声音,感受属于这个岛的独特浪漫。
早上两个人没赶上日出,简单吃了顿饭,离开了小岛,中午在小城的街道里转悠了半天,买了一些小玩意。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去了适合看日落的沙滩,季吟松穿着短裤直接扑到水里,陈映阳站在水里,水没过小腿。
季吟松趁陈映阳不注意从水下绊了他一下,陈映阳栽到水里。
“啊啊啊……大叔。”
季吟松赶紧往别处跑,跑不过抢旁边小孩的水枪回击,小孩急得围着转,季吟松弯腰把小孩单手抱起来:“乖,你帮我拖住那个哥哥好不好?一会儿叔叔给你买糖。”
季吟松这样糊弄了几个小孩,陈映阳的大腿被他们缠住,季吟松在旁边弯着腰偷笑。
折腾了半天,孩子们也累了,季吟松兑现承诺给孩子买了糖,顺便给那个大孩子留了一份。
季吟松把一包各式各样的糖递给陈映阳:“开心吗?”
陈映阳笑得灿烂:“开心,特别开心。”
日落如约而至,陈映阳看着天空,他感觉这是自己里橙色天空最近的一次,蓝天上白云像是画家的墨散落了大半,夕阳缓缓沉入海底。
浪漫而凄美的夕阳啊。
陈映阳看着季吟松的侧脸,眉毛微微皱起,眼睛里印着夕阳,有他望不尽的深情和苦楚,海风吹起他的长发,遮不住的情绪似乎随着夕阳一起沉入幽深莫测的海底。
落日是人尽皆知的浪漫,是无人知晓的凄美。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季吟松说,“在山上就想说这句诗,一直没想起来,现在知道了我们和它差一场落日。”
我与他之间差斜日,差映阳。
陈映阳拿出一只白色桔梗花,花瓣迎着风而散,清幽的花香浸入风里,追随落日沉入海底。
这几天两个人都很累,回到民宿各自在房间里躺了一天一夜。
剩下的日子,季吟松带着陈映阳把小城转了个遍,看了数不清的落日,感受着这座城的温暖。
每走过一个地方,陈映阳都会放下一株白色桔梗花,他们的脚步伴着花香,穿越在这座城里。
“大叔,你知道关于这朵花的故事吗?”
季吟松喝了点酒,手里把玩着花朵:“白色桔梗花,听说他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但我看它的样子,想到了……关于我的初恋,它干净,小巧,纯洁。爱情就像玫瑰一样热烈大胆,但是初恋反而像这无刺的玫瑰,温柔而美好……”
后面的话陈映阳不记得了,只是模糊间他看着季吟松,略带愁绪的眉眼,洒脱直率的笑容,随意垂着的棕发,漂亮的桔梗花似乎插在棕发间,很漂亮,很美……像他记忆里所谓初恋的模样。
陈映阳没谈过恋爱,但是望向季吟松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爱恋
', ' ')('。朦朦胧胧的初恋,少年坦率又害羞的内心。
桔梗花的故事随风而散,像所谓的初恋,它好像无处不在,又好像从未拥有。
是少年易心动,是年华太美好。
快一个月了,陈映阳要回家了。
季吟松没有问他什么时候走,晚上一起吃饭,熟悉的烧烤摊,这次是陈映阳要了几瓶啤酒。
笨手笨脚地连酒瓶都打不开,季吟松帮他打开酒瓶,陈映阳给自己和季吟松都倒了一杯,给自己壮胆一般,一口气都喝了。
这孩子还真是干什么都脸红。
“大叔,我能喝酒了。”
少年的脸比那天的夕阳还要美,眼神亮晶晶的,嘴角带着自然的微笑,乱糟糟的头发,赤忱的真心。
“行啊,大叔祝福你,成为大人了。”
季吟松和他碰了一杯也一饮而尽,所有的话都藏在酒里,掺着苦往下咽,慢慢回味一点甜。
“大叔……”
少年眼中似乎含着泪,心里的委屈盛不下。
季吟松没再说话,喝了几轮酒,拍拍陈映阳的肩膀:“我也要走了,奔赴我的下一段旅行。”
“大叔……”
“等下次,我把你写进我的书里。”
酒精醉人,更醉人的是少年脸上的红晕。
风带着花香和故事坠入酒里,一饮而下,坠入心底,已成终章。
“大叔,你去送我吗?”
“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机场的氛围,下次有机会我去给你接机。”
……
“叔再送你一束花,那次是见面礼,这次当临别礼。”
季吟松把一大束花塞到陈映阳怀里。
“大叔,下次见面能送我玫瑰吗?我想要红玫瑰。”
季吟松看着他,没有再说话,他似乎醉了,看着少年的脸,难言的情绪藏在眼里,脑袋很晕,是酒精还是少年带着红晕的脸庞?
两个人并肩走着,发丝衣摆若有若无地相碰。清辉的月光铺洒在地面上,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手里的桔梗花也盛着月光。
月光没有夕阳美,落日不复故人情。
第二天,陈映阳一个人去机场,候机室里他看这外面的朝阳,眼中含泪,手里攥着那个小小的皮筋。
那天随风而起的不止季吟松的棕发,还有少年的情意。
是少年易落泪,是岁月太残酷。
落地的时候外面已是夕阳,他怔怔地站在那。
“大叔,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白色桔梗花的花语还有无望的爱情。”
“我会想起你,在每年夏天的落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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