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环起手,微微笑道:「抢救不及的悲剧、叔父和堂兄暂时接管家业,最后在成年继承前,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被放逐……我猜你应该有想法了。」
「这个局太过粗糙了,就没有人怀疑过吗?」
「有些事情没有证据,就只能是怀疑,加上伯益和子嘉两人早已是扶桑氏的掌事人,大众顶多就是冒点阴谋论,谁会为了一个亵渎父母尸体的被逐者去触他们?」
贪狼耸了耸肩,「神氏裔可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慈善家,同样立场的利益集团,才是庇护他们绵延不绝的基石。」
九津沉默良久,最后将档案还给了贪狼。
「我记下了,但不代表我会就此当作无事。」
「什么事情都急不得,尤其是面对这种庞然大物。」贪狼一面说着,一面伸出了手,指向了自己的耳朵。
「对了,你耳朵上的伤,怎么还没好?」
「天玑说,变异的一剪梅角毒里有抗凝血成分,被蹭了一下,也好得慢一些。」九津摸了下耳朵上的疤痕,无所谓地笑道:「反正再惨就是留个疤痕,不要紧的。」
「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贪狼骂了一句青丘方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玉小罐,放在了桌上。
「针对异兽伤痕特制的去疤膏药,我托朋友弄来的,你那天一身血,差点让我以为你会挺不过去。」
九津把玩罐子的手微微一顿,「所以你最近脸色不好,是因为这件事?」
漆黑的眼瞳微微一颤,贪狼转过头,撇开了视线。
「好不容易找到合适又顺手的伙伴,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九津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在关心我的伤啊——大哥又不是不知,只要我没断气,就没有什么大碍。」
贪狼只是看着她带来的小盆栽,没说话。
他怎么可能说,接到小金乌报信的那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可能会失去她。
九津到底是血肉之躯,不是无坚不摧的神,他的身分也注定了,那些独属于自己的深浓、不可言说的心思,终究不可能坦露于九津的面前。
所以,千言万语封于喉间与嘴角的弯起间。
九津心情放缓,也有了余力把玩着罐子,「不过真稀罕,我以为去疤药C2里就有了。」
「C2的药物目的是让你别死,可不管售后服务的。」
贪狼无奈地敲了敲扶手,「我知道你不在乎留疤,但某些部位的疤痕可能会影响行动的精密度,例如之前的摇光就是右手被疤痕干扰,扣板机时慢了一步才被异兽发现,精神污染而死的。」
「有道理,那效果如何?」
「我没有疤痕,不过那么多人用过都说好,应该可以。」
九津喔了一声,将罐子转至背面,突然笑了。
「对于皮肤表面轻微的印记有强力修护效果…….听起来很有趣,让人想试试看效果如何呢。」
贪狼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露出的脖子,很快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他完全没有要斥责的意思,而是轻轻侧过颈子,露出了一截白皙的皮肤。
「与其在那里干好奇,不如,亲自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