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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的死让我颓废了好几天,但再怎么难过还是得继续生活学习,打饭时和我相熟的阿姨像是看出我的心情,让我别太难过。然而他们和小花朝夕相处那么多年,难过不会比我少半分,我只好强行扯出一个笑,说:“小黑没事就好。”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宋清寒有天突然对我说,他托人查了监控,看上去像是外校的人半夜偷偷摸摸翻进学校干的,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但只要我想查,他就一定会帮忙。我看着他的表情,突然鼻头一酸,低下头告诉他没关系,都过去了。
我不知道宋清寒帮我这个忙要欠多少人情,但我欠他的已经太多太多,而以我的能力,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他对我的好。
这样想着,我手里转着的笔就摔到地上,宋清寒主动帮我捡起来,递给我时还特别耍酷地在指尖飞速转了几下,动作流利顺滑。我的目光不知不觉移到了他脸上,看见他脸颊上有颗已经熟了的痘痘,和一边的痣摆在一起,格外喧宾夺主。
我的手比脑子快,已经先一步靠近他的脸,朝他说了句别动,就开始帮他挤那颗痘痘。宋清寒有些意外,很多久就放松下来,任由我动作,嘴上还抱怨着痛,娇气得要命。
我朝后面的女生借了支防痘印的药膏,用棉签小心翼翼地帮他涂在出血的地方,一低头就见他笑嘻嘻地盯着我。这个距离让我清晰直视他的睫毛,纤长细密,害得我情不自禁拿棉签干净把头戳了下他的酒窝,又若无其事地松开,听他对我说谢谢。
屋漏偏逢连夜雨,学校里的坏心情还没消化掉,我难得偷懒一次停在校外的自行车又被缺德的人连车带锁给偷走了。周末回家本想挤个公交,宋清寒看不过眼,主动带了我一程。
这回是他家司机来接他,我端坐在汽车后座,有些不自在,听宋清寒让他先把我送回去,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表示感谢。
兜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宋清寒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解锁屏幕,是他发来的消息。
“放心,他不会跟我爸妈乱讲的。”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踌躇好一会儿,也没想好该怎么回复,他又低头发来一条——
“不用谢我,买了新车载我兜回风就好。”
车很快就停在家门口,我往里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宋清寒还没走,摇下车窗朝我露出他的酒窝,他沐浴在明媚的光里,让我霎那间忘了呼吸。
我就这样看着他家的车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道路尽头,才掏出钥匙进门。
周叔一听我要重新买辆自行车,二话不说就给我转了笔钱,问我要不要直接换辆电瓶车,平时也更方便。我收了钱,朝他表示感谢,陪弟弟看了一个小时的动画片,顺便约宋清寒明天出去陪我买车。
他对车行意外熟悉,几句话便和老板攀谈起来,不忘帮我砍价,讨了个友情价。我第一眼就瞧上一辆红色的,宋清寒的表情却有些微妙,怎么看都像是质疑我的审美。我故意问他什么意思,他就用特别诚挚的语气说:“太招摇了,更容易被偷。”
我本打算勉强相信他一回,结果他刚说完自己都破功笑出了声。
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地买了辆纯黑的车,宋清寒兴冲冲地要我还昨天的债,非要体验我的后座。我把头盔给他,提前声明要是被罚款了他自掏腰包,说到一半宋清寒的手就搂上我的腰。他的手刚好碰到我一块痒痒肉,我僵硬地问他:“你当你偶像剧女主啊?”
本意是想让他自觉点松手,没想到宋清寒变本加厉,在我腰上不轻不重捏了下,模仿着偶像剧里的台湾腔撒娇:“对啊,你这人好讨厌哦。”
我被他恶心得一阵恶寒,彻底放弃挣扎,随便他搂,骑着新车带他瞎兜风。等红灯的时候他就对着后视镜挤眉弄眼,我看过去他又开始装模作样,摆出那张面瘫脸来,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了。
他也没说要去哪,我们就漫无目的地在道路上游走。座位两个人挤挤刚好,宋清寒迎着风夸我的车技不错,他的头发被风吹得翻飞,带出种凌乱美。我当即停在路边,买了盒草莓堵住他的嘴。
晃荡了一个下午,我送到他到别墅区门口,宋清寒突然说:“昭昭,你真是太好了。”说罢便在我肩膀上亲了一口,做了亏心事似的头也不回地进门,不负责任地留我一个人心乱如麻。
宋清寒闲着没事就爱给我的薄弱科目来点特别辅导,等我写完作业就扔给我好几张考卷,扬言不做完不让我吃饭。我敢怒不敢言,闷头写了两节晚自习,他接过考卷,边飞快地批边说:“忘记跟你说了,有的题不用写。”我直接一脚踹在他腿上,欣赏了好一会儿他捂着腿吃瘪的样子,事后又把万花油塞进他手心。
虽然宋清寒总是耍小把戏惹火我,但拜他所赐,接下来两次考试我的排名都稳步提升,陆昊见了都感慨一句太阳从西边出来。
期末之后学校组织了一场社会实践活动,为期五天,总而言之就是前三天把我们拉到城郊,学点农活再熏陶熏陶思想,后两天再找个古镇让学生感受时代气息。
', ' ')('去的路上充斥着游戏声和聊天声,而这五天过去就是寒假,大家都挺兴奋。我有些晕车,宋清寒敏锐地带我换到前门的位置,又从包里掏出风油精和晕车贴。呕吐感褪去后,我开始犯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醒来我才发觉自己枕在宋清寒肩膀上,他怕吵醒我,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正看着窗外发呆。窗外风景快速掠过,只剩下绿色的残影,我盯了一会儿他的后脑勺,他才回过头。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宋清寒的虎牙又在我眼前晃悠,“不用,你要睡就再靠会儿。”
我瞄了眼他被我睡得起皱的袖子,怎么都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
四人一个宿舍,我和陆昊还有宋清寒刚好分到了走廊最里边的那间。我们宿舍地理位置优越,查寝的老师赶着休息,只囫囵看上一眼就离开。
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正好需要娱乐活动放松身心。陆昊最能折腾,在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包扑克牌,在我们的目光下动作熟练地洗牌,问想玩点什么。
我们一人掏出五块钱,开始玩斗地主。我朝宋清寒看了一眼,他看懂我的意思,悄悄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几盘下来我和宋清寒配合得天衣无缝,赚了好几张五块,陆昊看不下去我和他的作弊行为,一拍桌子,佯怒道:“许如昭,你再敢和他含情脉脉眉来眼去,我就把你们俩叉出去。”
陆昊不满地把游戏换成了摸鬼牌——又名抽王八。鉴于我和宋清寒之前的操作,我们被陆昊和另一个室友隔开,没法再作弊。局势就成了我偶尔输一回,宋清寒心理战打得如鱼得水,依然是最后赢家。
等到十点熄灯了,陆昊又提议大家轮流讲鬼故事,说实话我从小就怕鬼,又不想让大家扫兴,只好故作冷静地答应下来。
夜灯一关,屋子里就彻底黑下来,看不清半点东西。陆昊正绘声绘色讲着四角游戏,外头刚好有声猫叫,吓得我心猛地一颤,不曾想陆昊讲得更加起劲。
忽然有一阵很小的动静靠近我,差点就要叫出声,却有只手捂住我的嘴,低声在我耳边说:“别怕。”
宋清寒悄无声息地从上铺翻下来,掀开被子坐在我身边,握紧我被子底下的手,将一张小床占得满满的。温柔的声音驱散走了我最后一丝不安,他空出来的手搂着我,不苟言笑地接下一个都市传闻。
气氛太像偷情,我的心跳开始躁动,鬼故事居然成了镇静剂,让我在这夜里平静几分。听着听着我竟然开始犯困,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第二天被闹钟叫醒,宋清寒已经在上铺换衣服。
早上十点,我们换好胶鞋,走进泥地开始抓鱼,宋清寒走在我身边,穿成这样依然好看得醒目。他抓鱼的动作利落,一抓一个准,带着我们小组得了第一。
这几天气温回升,太阳有些毒辣,戴着帽子依旧晒得干渴,汗似瀑布般淌下。宋清寒主动挡住大半阳光,让我走在阴凉处。
我再度把他挤回树荫下,把冰水递给他,嘟囔道:“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
“没有你重要。”他辩解道。
我下意识回嘴:“还有,不要整天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宋清寒听完却勾住我的肩膀,我们走在队伍末尾,他垂下眼睛问我:“什么是让人误会的话……你误会成什么意思了?要我告诉你正确理解吗?”
连着几个问题把我给问懵了,我的眼神躲闪,想扯开他的手臂,宋清寒又及时地松开手。他走在安全距离里,若无其事开口:“别当真,跟你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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