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作者:文钦
第5节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秦岚没有味觉，宋聿兮大失所望，本来还以为能够看她出丑。
“咳咳！”忽然秦岚咳嗽了两声，喉咙渐渐感觉到不适，她蹙着眉头，抿了一口水，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宋聿兮心虚开口，“你还好吧？”
“没事！”
见宋聿兮一脸惶恐，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似的，顿觉失笑，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安慰，随即再次拿起了筷子。
宋聿兮神色复杂，立在一旁，搁在背后的手，十根手指拧巴在一起，她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劝阻她不要再吃了。
“哗！”清脆的一声响，引得宋聿兮心头一颤，只见秦岚脸色泛白地搁在碗，冲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洗手间不断出来抽水的声音以及一阵阵竭力抑制的呕吐声，额角一颗汗珠沿着下巴滚落，宋聿兮越发心虚，挪了挪沉重的脚步，她打算去看看。
吐成这样？不是没有味觉的么？
忽然，里面没有动静了，客厅里面四下安静，只有水晶鱼缸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里面几条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浮在水面上，悠闲地吐着水泡。
抬起手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宋聿兮清了清嗓子，故作无辜，“岚姐，你好好地怎么吃吐了？”
在里面吐了那么久，如果发现是她在饭菜里面“投毒”，她一定会死的很惨吧！想到这里，宋聿兮一阵头皮发麻。
只是里面依旧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人回应。
渐渐的，宋聿兮意识到有点不对，慌忙去推门，可是门被从里反锁了。“岚姐，岚姐，你回答我一下，你在里面有事吗？”
这次回应她的却是哐当一声。
顾不上许多，宋聿兮翻出了备用钥匙，打开门冲进去，果然看见，虚弱倒在地上的秦岚。秦岚的脸色惨白惨白的，鼻尖布着一根细汗，纤长的睫毛上沾了一颗泪珠。
“出去！”秦岚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动了动唇，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并不想让宋聿兮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我先扶你起来。”
宋聿兮自动忽略秦岚的话，走过去努力将她扶起来，靠着洗手池，秦岚微蜷着身子，手抵着胃部，过了许久才缓和了一些。
“我可能是肠胃炎发作，你扶我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就好。”
宋聿兮连连点头，将她的一只胳膊挂到自己脖子上，托着她的腰，吃力地将她扶进了房间。秦岚躺在床上之后就没了动静，深深陷在被子里的身影显得几分羸弱。
宋聿兮还是不放心，走出房间，站在廊道口，给陆晨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陆晨情绪很激动，不觉拔高了声音。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秦总的！秦总的肠胃很娇贵，稍稍不对，都有可能让她肠胃炎复发！几个月前刚做过切胃手术，真是……我早就叮嘱过，秦总胃口挑剔，不是挑味道，而是食物必须符合她胃口……”
陆晨一通抱怨与臭骂，让宋聿兮耷拉下脑袋，愧疚之意油然而生。
她一直以为，对饭菜挑剔的秦岚，是因为娇生惯养，公主病改不掉，却没想到是因为她身体不好。秦岚一直以女强人形象示人，鲜少会让人觉得她也有脆弱的时候。
“这可怎么办？”
宋聿兮蹲在廊道里，对着地板画圈圈，时不时瞅一眼秦岚紧闭的门，她是不是该主动承认错误。
换做平日，若是胃口稍有不适，秦岚就会冷脸，斥责厨子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做，而因为是宋聿兮，她竟选择了相信她，继续吃饭，丝毫未察觉饭菜被加了料。
当宋聿兮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她捏紧了拳头，再次走进房间。此时秦岚的状况已经稍稍缓和，她倚着床头，自顾自地吹凉水，一旁放着宋聿兮给她准备的胃药。
“岚姐，我烧的菜……”
“不怪你，可能是因为最近太累，所以身体在抗议。”秦岚态度温和，即便脸色苍白，仍对着宋聿兮笑了笑，“我刚做过手术，所以在服药，有时候味觉会不太灵，但是你做饭只要清淡一点就好。嗯，你做菜确实很清淡，所以很对我胃口。”
宋聿兮因为需要迁就常年在服药的外婆，所以宋家也一向饮食清淡，这一点跟秦岚不谋而合。
“岚姐，对不起！其实我今天在菜里面多加了盐和辣椒，我没想到你吃不出来，还一下子吃了这么多，最后弄成这样……”宋聿兮主动承认错误，为自己幼稚的行为感到了后悔。
“胡闹！你这女人是疯了吗？折腾坏了秦总的身体，你能担待得起吗？”
秦岚沉默不语，身后刚好走进的陆晨，听闻之后勃然大怒，在门口就忍不住叉腰怒斥。她接到宋聿兮的电话很不放心，谁知道过来恰好听见宋聿兮道出她的阴谋，再看秦岚苍白的脸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宋聿兮自觉得理亏，低着头搓着手指，“我……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你没想过？”陆晨将餐桌上未吃完的菜端过来，尝了一口，立即呸呸吐了出来，目光更是要杀人，“你到底放了多少盐！你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不等宋聿兮开口，陆晨大步靠近，手扭住宋聿兮的胳膊，将她朝着门外拖去，眸色冷到极点，“你出来！去跟警察说！早就知道，不能将留在秦总的身边。”
宋聿兮纤细的胳膊被陆晨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却也不敢反抗，一路磕磕碰碰地被她拽到了玄关处。
“你不会真的打算送我去警局吧？”一丝冷汗从宋聿兮的额头滑落，她茫然瞪大眼，漆黑的眸子掠过一抹惶恐。
“不然呢！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我现在就报警！”
勾着唇冷笑，陆晨推搡了一下宋聿兮，宋聿兮猝不及防撞到鞋架上，骨节发出一声清脆的响，撑着柜子角落的手也被滑落，鲜血从伤口不断渗出，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
“你别装可怜了！快点跟我走！”
“陆晨，算了，你放开她。”
秦岚穿着单薄的睡意跟了出来，纤细的五官带着一丝倦意，看向宋聿兮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平和。
对上秦岚的目光，宋聿兮突然很后悔，她不该那么小气，用这种办法报复岚姐。
“秦总，怎么能放过她！她对你……”
秦岚再次打断了陆晨，这次语气更加坚决些，“陆晨，我不想将我的话重复第二遍。你先出去吧！我单独跟她说几句。”
“好吧！”陆晨极不情愿地拖长了声音，用犀利的眼神狠狠刨了宋聿兮几眼，转身在门口守着。
陆晨出去了，屋子里的气氛越发诡异，风吹打着窗帘，落地窗外的院子，涌起了一片绿海。
宋聿兮秉着呼吸，捏着掌心，不想让手上的血弄脏了羊毛地毯，见秦岚不说话，顿时更加局促不安起来。
秦岚默默看着，没有说话，发现宋聿兮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背影，唇边不由露出一丝无奈之意。
她转过身，走向了客厅，空荡荡的屋子，她沉稳而虚弱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
“诺！这是紫药水，先把伤口涂上。”就在宋聿兮发呆快要石化的时候，一只瓷白的手递了一瓶药水到她的眼前。
宋聿兮抬了抬眼，没有接，望着温柔的秦岚，她的内心备受煎熬。
“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乎无心在纠缠下去，秦岚叹了一口气，将药品搁在一旁的鞋柜上，她转身走回房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清清冷冷的声音灌入宋聿兮的耳朵，“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第二次，我会照着陆晨说得办。”
秦岚的语气不算重，但宋聿兮听了有些伤心，她看了一眼搁在鞋柜上的紫色药品，伸出手碰了一下冰冰凉凉的，一如她现在的感觉。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从她的手里拿走了药瓶，陆晨脸色阴沉，眸光讥讽，“宋聿兮，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必定不好意思留在这里。秦总，看你可怜，不刁难你，但是你当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吗？秦总现在这么辛苦，一半都是因为你。”
因为朱江的事情，陆晨被秦岚质疑了一番，这让她心里很不好过，于是她就迁怒到了宋聿兮的身上。
越想越生气，她拔开了药水瓶，劈头盖脸将紫药水，对着宋聿兮的头淋下去，紫色的药水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宋聿兮狼狈不堪地眯着眼，黑发纠结在一起，遮住她眼底的情绪。
“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滚出这里！不然以后我会给你好看。”
陆晨尖锐的指甲对着宋聿兮的额头狠狠戳了一下，见宋聿兮没反应，她又不觉得解气，于是蹲下身子，掐住了宋聿兮的下巴，刻意压低的声音恶毒无比。
“你要是敢将今天我对你说的话告诉秦总，我会让我手底下的人以后天天去你家问候你。”
“我根本不稀罕留在这里。”
宋聿兮犟脾气上来，腾地从地上爬起，负气走进房间，抵着门，她眼眶湿润，过了几分钟，她攥紧了拳头，从床底下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她受够了！现在趁早离开也好。
带过来的行李本就不多，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简答的洗漱用品，其他的东西都是秦岚给她准备的，最后看了这里一眼，她默默关上门。
拎着行李袋，她的动作很轻，出来的时候，陆晨已经离开了，她松了一口气。走出别墅的大门，夕阳西下，天际泛着一层暖色，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她的房间虽然向阳，但是继续住下去，她只会越来越阴郁。
“司机，麻烦您送我去青藤巷。”
“小姐，你是是去找人吗？那里早就拆了，人都搬走了，你还是别去了。”司机师傅本着职业道德好心提醒。
宋聿兮靠着窗子叹了一口气，“您开车吧！我是那里的住户，目前还没有搬走。”
“哦！”
司机师傅不自然地应了一声，透过后视镜连看了宋聿兮好几眼，他们早就听说秦氏因为一个钉子户，而拆不了青藤巷。只是没想到传说中脸皮厚耐力强的钉子户，却是这么个瘦瘦弱弱的女人。
因为大多数住户都搬走了，部分地方也拆的七七八八，物业早就断了水电，宋聿兮下了车，发现就连路边唯一完好的几个路灯也不亮了。
通向那栋属于她跟外婆筒子楼的小道显得黑漆漆的，她拖着行李箱慢吞吞走着，箱子的咕噜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拖着，发出沉重的响声，却莫名让她觉得心安。
打开自家的门，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将墙角搁着的煤油灯点燃，宋聿兮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她环顾了下四周，房间里面还算整齐，只有沙发上有几件凌乱的衣物堆着，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将家里交给了胡彬照顾。
看来他还是很尽心的，在这里住上了几天，那些衣服是他换洗的脏衣服吧！
☆、重来
憔悴的脸上掠过一丝安慰的笑容，她从柜子里翻出药水和绷带，略显费力地将掌心的伤口包扎好，然后将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装在袋子里，打算明天拿去干洗。
“喂，亲爱的，这几天麻烦你了！我今天已经从岚姐那搬出来了，以后都不用再去了。对了，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宋聿兮拨通了胡彬的电话，自顾自说完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而电话那头却显得有些错愕，沉默了几秒。
胡彬才生硬地回答，“宋宋，我现在有事情，晚点再联系你。”
话音未落，胡彬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动作有些迟疑，一只白皙涂着艳丽指甲油的手趁机缠住了他的胳膊。
周彤穿着他宽松的衬衫，敞着酥胸，嘟了嘟嘴，“是那个女人打来的？你现在要去找她吗？你可是答应了今天晚上要带我去泡吧的！”
望着眼前的女人媚眼如丝，胡彬眼底的犹豫之色随即散去，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不去找她，你快去打扮一下，我们现在出去！我先去酒店车库将我的车开出来，在门口等你！”
周彤这才满心欢喜，在胡彬的脸上留下一个唇印，开心地进屋打扮。
披上一件帅气的夹克，胡彬理了理挑染成栗色的头发，戴上墨镜嘚瑟地下楼，路过前天，被两个服务员拦下。
“先生，你已经在酒店住了一个礼拜了！订金也扣除光了，麻烦您先在前台办理一下付费。”
脸色微微一变，胡彬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走到收银台，犹豫着掏出了一张卡，递出去。
“先生，很抱歉，您的这张信用卡已经透支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其他的卡可以支付？”
服务员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胡彬，将信用卡还了回去，胡彬脸色一沉，尴尬地抓了抓头。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在服务员探究的目光中，胡彬走到了角落，掏出手机，盯着通讯录看了好几眼，迟疑了许久，满脸的烦躁之色。
其实这几天，周彤辞了工作，每天跟他泡在一起，两个人住在酒店唱歌吃饭泡吧，花钱如流水，之前宋聿兮给他的钱他早就花光了。
他跟家里要了几次钱没有要到，反而被他爸一怒之下给赶了出来。现在他跟周彤两个人只能住在酒店里，有时只能开一间单人间，他就去宋聿兮那里住。
现在他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该怎么办？想来想去，他唯一能够求救的人也只有宋聿兮。
“宋宋！你睡了吗？”
“没，我去西边便利店买了几桶矿泉水，正准备搬回去。”
宋聿兮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出来，耳朵夹着手机，一手抱着两大桶的水，脚边还放着一箱子矿泉水。
她有些意外接到了胡彬的电话，因为一般情况下，胡彬说待会儿再联系，基本上都是敷衍她的。
“哦！你需要水的话，明天叫我去帮你搬不就好了！”胡彬眼睛盯着脚尖，踌躇着如何开口。
“我现在要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见胡彬这么殷勤，宋聿兮基本上是可以肯定，胡彬必定是有事情找她。
“那个……亲爱的，你最近手头方便吗？我一个好朋友家里人生了重病，我把你给我的钱借给他了，而我现在手里的那张信用卡透支了。你知道我爸妈一向不管我，现在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胡彬的话一出口，就让宋聿兮心里一冷，眸中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质疑，“你能告诉我哪个朋友生病了吗？”
“王涛，你还记得吗？跟我从小玩到大的那个，我们一起吃过饭。他外婆去年检查出得了肝癌，现在一家人生活都很困难……”
胡彬说的这个王涛宋聿兮确实听过，听说他外婆检查出了疾病，一下子就戳中了宋聿兮的软助，她叹了一口气。
“信用卡我帮你还，另外我再打点钱给你，你去置办点衣服什么的，然后去面试一个好点的工作……”
得到了宋聿兮的答复，胡彬长长松了一口气，也不觉得宋聿兮聒噪了，等她说完了之后，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才挂断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宋聿兮就转钱过来，胡彬盯着银行发来的信息，窃喜不已，还好当初没有跟宋聿兮放手，这个女人虽然不是白富美，但是平日省吃俭用，手里还是有不少存款的。
“亲爱的，看我漂亮不？我们走吧！”
身后周彤嗲着嗓子，穿着一身露肩露背的红色长裙，笑眯眯地走向他。
“漂亮！在我眼里，你当然是最漂亮的。”解决了信用卡的事情，胡彬心情顿时开心不少，揽着周彤的腰，将她带上了自己的摩托。
灯红酒绿的世界，金顶大灯光芒璀璨，沉重的音乐撞击着人群，酒水的香气四溢而出。这里是a市最繁华的酒吧，到处充斥着奢靡的味道。
胡彬与周彤两个人相伴而入，周彤显得神采奕奕，而胡彬则扫过吧台上昂贵的酒水，心里琢磨着宋聿兮会替他还信用卡的吧！
“我们去舞池跳舞！”
周彤掏出手机勾着胡彬的脖子来了一个亲密的合照，然后拖着他进了舞池，很快两个人就沉醉在了疯狂的音乐中。
在远离舞池的包厢，搁着厚重的水晶窗帘，依稀可见舞池里扭动的人。
秦岚举起一杯酒，对着面前的男人勾唇一笑，“王总，合作案已经重新拟好了，就等您来签字。请您相信秦氏，不管海天给你们什么样的条件，我们秦氏都可以满足你们并且比他多一个信用值。”
被称为王总的男人此时搂着一个面容靓丽的女人笑得合不拢嘴，对秦岚的话似听非听，只是连连点头应允。
秦岚见时机成熟，对着身后的陆晨使了使眼色，陆晨片刻领会掏出文件夹。
秦岚顺势接过递给了王总，这时，王总身边的女人也无比的配合，，一个劲地缠着他让他签字，王总被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立刻二话不说就签了。
拿着合同，秦岚心安，“王总，您在这里随意玩，我有事先走了。”
走出包厢，陆晨忍不住开口，“秦总，你真厉害，居然用一个女人就搞定了王总。”
“露露是我一手栽培的，资助她上名校，教导她学习礼仪，用大把名牌包装她。对于男人，这样的女人才更具挑战力。自从我决定跟王总合作之后，就安排露露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直吊着他。王总得不到露露心有不甘，我现在将他想要的送到他的面前，他自然什么都答应。”
秦岚神色淡漠，视线落在舞池，忽然凝固起来。那里有一对男女在忘情的跳舞，男人的脸正对着她，在照片上见过几次，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宋聿兮的男朋友？宋聿兮昨天手刚受伤，他却跟其他女人腻在一起，这样想着，她觉得宋聿兮有几分可怜。
逆光之中，她轮廓分明的脸上，泛着冷绝的光泽，一双暗色的眸子，细看不夹杂着一丝温度。
陆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胡彬和周彤。
“那个女人是谁？”秦岚的语气不咸不淡，一时让陆晨捉摸不透。
其实现在秦岚也很纳闷，昨天她也没说宋聿兮什么，今儿个她起来就发现她不见了。再看看，原来是打包了行李走了。
她这算什么？报复完了就走人？
秦岚心里有些不平衡，她自认最近对宋聿兮不错，只是没想到，宋聿兮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说走就走。
她思前想后，都不觉得自己有哪点比不上胡彬。
“秦总，她就是我安排在胡彬身边的人，看来的任务完成得还不错。据我所知，胡彬没有什么经济能力，现在他们两个花的钱应该都是宋聿兮给的。”
秦岚瞥了一眼陆晨，凉薄的眼神让陆晨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不由放缓了声音，“秦总，这件事情这么做难道不对吗？”
“去把她叫进来，我有话要问她！”她淡淡吩咐，回眸扫了一眼面色惨白如纸的陆晨，有些失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肩膀，神色阴柔，“你怎么脸色不太好看？”
“没什么！没什么！”陆晨连连摇头，生怕秦岚看出什么。因为她确实吩咐过周彤要拼命花胡彬的钱，暗地里给宋聿兮一点苦头吃。
周彤不一会儿就被带了过来，她化着浓妆，长相妖艳，与宋聿兮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秦岚眼前浮现了宋聿兮的模样，长发披肩，柔和古典的五官，纤细婀娜的身材，她怎么就觉得宋聿兮比眼前这个女人好看。
胡彬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
周彤什么都不清楚，很意外在这里遇见了陆晨，迷迷糊糊地就被她叫了过来。
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她回眸，只见一个相貌出众气质矜贵的女人，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周彤深吸一口气，纤细的手在胸前攥紧，唇边浮现一丝浅浅的笑容，望着女人走了过来。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您就是秦总吧？”
“对，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