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韵听的一头雾水,明明这两个人交流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大多数句子是什么意思她也能明白,可是为什么中间总是有几句她不解其意,连带着整段话都云里雾里。
兰菁焰走了,可是陆芷韵的疑问还没有解开。
陈沅大概是也注意到她的迷惑,伸握住陆芷韵的手心,沉沉叹了口气。
她这段时间叹气地次数越来越多了。
有佣人无声的进进出出收拾东西,给明天做准备,他们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以至于一时间,偌大的别墅里,陆芷韵有种只有自己和陈沅两个人的错觉。
这样的安静让人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发空,再加上实在是疑惑,陆芷韵索性开了个话头。
“阿焰他身体不好吗?”
担心那个臭小子的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心底总感觉这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陈沅端起佣人刚刚送上来的安神地茶抿了一口,茶里面加了蜂蜜,喝起来甜津津的,正好掩盖了嘴里的寡淡。
她正想说这件事,听陆芷韵问起,便顺着话头道,“现在好多了,前些年不好,你舅妈怀他的时候受了些惊吓,当时在肚子里不显,孩子生出来才发现心脏不太好。”
心脏上面的事情,可大可小,陆芷韵抿了抿嘴唇,想必那些年,外祖母他们也没少跟着担惊受怕。
陈沅又道,“不过虽说是不好,好好养着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远没到那些人动辄需要换心脏的地步。”
而兰菁焰的性子也在常年累月来自长辈的宠爱娇惯当中养定了型。
兰家家风周正,兰菁轩是作为接班人培养的,从小教养严苛,索性本身也不负众望。
兰菁焰身为弟弟,上面哥哥顶了大部分的压力,再加上他的心脏不好,需要承担的东西更是大大减小。
很长一段时间里,做正被的对这个孩子都只有一个期望——平平安安就行。
再加上兰菁焰长得精致无双,这样的小孩子总是更受长辈偏爱的,他骨子里是正直善良的孩子,可是从小的宠爱又让他有些骄纵,有些任性,还有些偏执少年气。
他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他不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人敢捧到他面前来。
陈沅声音缓慢,一点一点帮陆芷韵解开疑惑。
“你舅舅和舅妈给他创造了极好的条件,事实证明这点娘胎里带出来的小问题的确不算严重,阿焰好好的长到了他上大学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就是个小混球,虽说做事有分寸,可是见人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咱们家较好的几家都跟他不怎么对付,反倒是跟着你大哥参加了几次乱七八糟的酒会,认识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一个,就是心儿的哥哥。”
林心儿的哥哥?
她不是家中独女吗?
陆芷韵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就是差了一个突破口。
她聚精会神地听着陈沅继续讲述。
陈沅的嗓音更显苍老了,整个人多了几分沧桑,“我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儿的哥哥比他大几岁,和你大哥差不多年纪吧,按理说是很稳重的孩子。也不知怎的,那次和阿焰两个人喝了酒竟然开车上了路,就是那次,酿成了大错。”
陆芷韵心头跳了跳,不怎么听话的受宠小少爷喝了酒开车上路,能酿成的大错,也没有几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