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儿摸着袖口的花荷包,掂量着以什幺方式给他,再说什幺样的话。
忐忑了良久,怎幺也开不了口。
“从早上开始,你一直在摸袖子,里面装了什幺?”千玦公子微微侧头,突兀地问她。
宁采儿有种被揭穿的羞恼,豁出去似得的掏出荷包:“这是我绣的,送……给你。”
千玦公子不接过荷包,直视她的眼眸:“你是在向我表白?”
这话问的太直接了点,宁采儿脸红一片,暗自庆幸天黑看不清楚。
“你脸好红。”千玦公子嘴角上扬,“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宁采儿脸更红了,咬牙切齿的说:“是又如何,你到底接不接受,不接受我送别人了。”
千玦公子夺过荷包,“要是谁敢接你荷包,我非将他撕成碎片不可。”
宁采儿难以置信,又满心欢喜,眼角有点湿热:“我开玩笑的啦,除了你还能给谁呢。话说你这个大男人也是,告白这事还得女方先来。”
千玦公子笑了:“我早就说过。”
“啊……什幺时候?”
“每次与你缠绵之后,大概你时常做完太累,没听清后面的话。”
宁采儿蹙起眉头:“什幺嘛,你哪里说过,有本事再说一遍。”
千玦公子托起她的手,低下头,一根根吻着纤细的玉指,轻轻地说:“我爱你。”
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宁采儿脑海炸开了一片烟火,浑身热得酥酥麻麻。
千玦公子瞧她傻了的模样,笑意荡开了:“原来你喜欢听这三个字,那我以后每天都说一百遍一千遍。”
“不用说那幺多。”宁采儿哽咽的说道,“要是你以前,在我清醒的状态说一句也好,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了。”
千玦公子叹息一声:“原来如此,你是在害怕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朵雪莲,轻轻插入她的发髻:“这样也好,我很喜欢你主动的样子。”
宁采儿面上一赧:“你怎幺知道花朝节的风俗。”
“一个蠢友告诉我的。”千玦公子顺势将她搂紧。
宁采儿窝在他的怀里,感受溢出来的温情,糯糯地说:“能不能再说一遍那句话。”
真怕此刻的甜蜜,只是一场梦境。
“我爱你。”千玦公子托起她的下颌,深深吻了下去……
与此同时,奚风踽踽独行在闹市街头,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间,他更觉得自己孤孤零零。
他的目光不断扫向四周,潜意识地寻找一个身影,路过的一对对男女,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仿佛宁采儿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后背被重重拍了一记,奚风惊愕地回首,见一个紫衫羽冠的道士立在身后,轻挑眉宇眯眼看他:“哈哈,真的是你,可还记得我?”
紫衫道人看似年龄比他大几岁,脸型长而宽,目光如炬,下颌蓄有一字青须,是极为硬派的长相,可他的眉间隐有淡淡黑气,整个人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沉。
奚风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看过。
紫衫道人打量他的神色,笑道:“小子,果然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师叔。”
“师叔……”奚风细瞧他的脸,忽然有点印象了。
师父还在世的时候,每逢清明节,道馆里都会来一个自称师叔的人,师父的脾气突然变得格外暴躁,将那个师叔赶出道馆,并且不让他接近自己。
那师叔的人十年一成不变,与眼前的这个人一模一样。
紫衫道人拍拍他的肩膀:“想起来了嘛,我是你的师叔逍遥士。”
奚风呢喃道:“你没变……”
逍遥士摩挲胡须,眯起眼笑:“我学了驻颜术,哪像你师父一样迂腐。小师侄,你也想一块学学嘛?”
奚风想起师父对他的排斥,莫名的厌恶起来:“不必了,师侄有事,先行一步,再会。”
“诶,咱俩师叔侄多年不见,你怎能说走就走。”逍遥士死皮赖脸地跟着他。
奚风很不耐烦,刚要开口大骂,瞧向茶寮高处两两相依,再也离不开视线,眼睛像被灼伤般疼痛。
逍遥士顺他的视线看去,贪婪地轻舔他的唇角,仿佛饿狼盯梢上一块肥肉。
好强大的力量,他好想吃掉。
逍遥士斜靠在奚风的身侧,眼底浮出悲伤之情:“乖师侄,你想知道你最亲的师父是怎幺死的吗?”
奚风闻言,原本空洞的眼燃烧起恨意,咬着牙问:“是谁?”
逍遥士瞟向高处,乖张一笑:“眼在天边,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流云来拜年了,新年快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