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父亲终究已经老了,没料到这人之常情总归也会在易家身上出现。就算三年前是我父亲慷慨解囊,才能使易家免于破产之难,但到底是趁人之危。如今两家的落差已是如此明显,易家若是聪明些,便会用别的好处砸在我们顾家身上,如同三年前一样,委婉地逼迫顾家主动退婚。
何况易家那人从来也是不屑于我,我自然对这桩婚事也没有什么留恋,何必要等到易家率先撕破脸。
我安抚了母亲一晚,将这些曲曲绕绕说给她听。我母亲不懂商场上的这些事,只偏执地觉得是她和父亲无能,我才不得不变成这即将下堂的未婚夫。
好歹父亲是愿意听我的。我本身就是男子,嫁与那易家少主本就是任性所致,如今要是被一男子退了婚,那更是不可避免的折辱。
至少我想保住顾家最后的骨气。
在去易家退婚的路上,我又想明白一件事情。我母亲闲日里只知道风花雪月,定是有受指示的富家太太去她面前嚼耳根,这消息才会传到我面前如此快。不论是易家本家指示,还是对易家有觊觎之心的旁人,对我来说也只是顺水推舟的一件小事。
就算顾家还是以往的如日中天,我也是决定尽快把这婚退了的。
车缓缓驶入易家的庄园。还记得我上次来这地方时,心如擂鼓,面红耳赤,只想为未婚夫亲自送上自己挑的戒指。
尽管那戒指已经被那人从窗户扔了出去。
所以我现在只是庆幸,我与那人连定情之物都无迹可寻。否则那物若是在定情之后丢弃,无论对他还是对我,都足够伤情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