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隋洲掏出手机看了眼,边走边接通了电话。
何尔雅自然不能知道电话那头是谁或是说了些什么,却眼见林隋洲的神色愈加阴沉了下去。
随即,嘴唇勾起一丝不快的冷笑:“周队长,你要是有足够的证据,可以直接把我抓进去。若是没有,还请注意你的身份,说话带点脑子。”
他整个人散开的低气压,让何尔雅有些胆寒。忽然又记起了林隋洲在大半年前,被牵扯进了一桩凶杀案里。
女死者是个什么鞋业的老板娘,年纪不轻。然后在她身上发现了一封遗书,是诅咒林隋洲的。当时很轰动,还上过热搜,不过很快就撤了。
何尔雅微微落后了几步,望着林隋洲的背影,暗想着这个男人会不会真干出什么杀/人的事件。
深想了一阵,她也不确信。虽说林隋洲气量是挺小的,但他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过后根本不上心。
能把这样一个人逼到动杀心的地步,究竟会是多严重的事情。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曾几何时,何尔雅天天都在研究能用什么办法,可以一次成功的杀/掉两个成年人。
为此,她甚至愿用生命来做代价。然而,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始,那两个她想杀的人已经速度的搬走了。
而今,她心头恨意仍然没消,却是杀心不再了。为那样的人渣毁了自己的一生,太不值得。
人生里有些事,有时候就是这么遗憾的存在心底,永远都不会得到解决。
你会渐渐习惯了它的疼痛难耐,却又真真是无可奈何。
时至此刻,何尔雅忽然发现。她与林隋洲都是心有暗伤负能量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哪能得出什么正果。所以最后走不下去,是因为从开始就是错的。
前边的林隋洲挂断了电话,一直持续着低气压往何伍爷的雅间走去,四个保镖也很速度跟上他的脚步。
忽然一瞬,林隋洲觉得身边似少了什么,这才醒过神来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抱着二胡的女人,已经落后了好长一段距离。等她走近了,他在她抬起的眼里,看见了满目了无生趣的低沉。
“就吓成这样了,出息。”
他的声音冷淡中带着鄙夷,何尔雅被惊回了思绪。定神望去,林隋洲眼底似有着对她的嫌弃。
但对视了一阵后,这种情绪好像又不见了。
“还不跟上!”
心知他是误会了,但何尔雅也没心思解释,淡淡地应了声嗯,就振作精神跟上了。
一行人又走了片刻,雅间总算到了。林隋洲抬手叩了叩,门从里面打开。
走了进去入目的第一眼是个老头,两鬓斑白,精神饱满,极俱气势。穿一身黑绸短袖衬衫,从底边往上绣着几簇白竹。
他身后是扇高大的红木屏风,上边雕刻着八仙过海。他头顶的灯饰装的是北斗七星,整个雅间正中央的地面,还修了个太极乾坤图。
通过这种种来看,何尔雅得出了这个五爷是个讲究人。这样的人,可能应该不会太凶残。
她跟在林隋洲身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这是伍爷,人旁伍,姓何。”林隋洲先把何伍爷介绍给了何尔雅,才对何伍爷介绍她:“跟您一个姓,名尔雅。卓尔不凡的尔,雅致的雅。”
在听了对方跟自己一个姓后,何尔雅迅速换上了一幅笑脸,乖巧道:“伍爷好,您也是我们老何家人啊,只是不知道您是字哪个辈的。”
林隋洲侧目看向她,心道,还挺大胆的,这就攀上了。
因事先被人嘱咐过,何伍爷端着态度没说话,只让林隋洲一人坐下。
然后一边煮着茶,一边扫了何尔雅一眼又低下头去,“我活到这么一把年纪了,可从来没像昨儿个晚上那样,被人敲碎了酒瓶子指着脑门儿骂什么下九流上九流,老不死臭流氓什么的……”
原先何尔雅还以为林隋洲是在骗她,但现在一听这话,啊的一声捂住了脸,直叹喝酒误人。
她应该是把在那个包间里所受到的气,因醉酒而胡乱的发泄在这个何伍爷身上了。
简直没脸见人了,眼下还能怎么办,只能诚恳认真道歉了。
是以,何尔雅端正了态度与身体,九十度地给老爷子鞠了个躬:“伍爷,实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该喝酒的。要不,您也骂我一顿找补回去?”
见小姑娘被骗成这样,何伍爷都觉得自己有些为老不尊了。轻咳了一声的,朝林隋洲看去一眼。
见对方毫不心软的自顾自喝茶,也只好继续把戏唱下去了。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文昌,去把二胡拿出来给何小姐看看。”
何尔雅心里咯噔一惊,还有比骂人更严重的的事件吗?她背脊发凉的朝林隋洲看去,谁知他连个眼风都不肯给她。
等到那被唤为文昌的男人,从隔壁抱出来一把被砸得不成样的二胡时,何尔雅瞪大了眼的不敢置信。
“这、这是我弄的?!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我就算醉得再糊涂,也不会弄坏乐器的!”
看到小姑娘吓成这样,何伍爷是真有点儿不落忍了。他又向林隋洲看去,发现这混帐东西嘴角还恶劣地含着抿冷笑。
活该没人爱,等着吧。若有天被拆穿了,他这个老头子只是个被迫的从犯而己。
于是,继续往下演着:“你好像把这二胡当成什么痛恨的人了,一个劲的用酒瓶砸,拦都拦不住。”
何尔雅还是不信,她把目光望向了何伍爷的几个下属,林隋洲的几个保镖。
“呐,你们昨晚也都在场的是吧,真是我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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