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林隋洲根本不吃这一套的冷嘲道:“如果我不听呢,你要怎么办?”
“我会不择手段的破坏你们,把你变成她的前任,再把她抢回身边来。所以,你最好不要把一个人给逼到疯狂的地步。”
林隋洲怒极反笑地凑近了他耳边:“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会让你无声无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许你想试试?”
周涛惨笑了笑,抬头看了看走廊里的监控,冷漠起眼神一把狠狠抓住了林隋洲的手腕,“我不配,你更不配,阿雅她值得更好的!”
林隋洲已经很不痛快了,经由他这么一抓,耐性耗尽的狠狠抽手一挥。
周涛被推得转面往墙壁上撞去,他稳住了身体再转过来时,额头已破皮的往外冒血,但嘴角却咧开微笑的掏出了手机朝林隋洲晃了晃。
“林先生,你说我现在要是给阿雅去个电话,说是被你给打伤了,你觉得她会信谁呢。从前,除了最后一次,我就没骗过她。六年的情份,她或许会选择相信我也不定。但就算不信,也能给你们造成不痛快。所以,你想试试看吗,嗯?”
刚才那一挥用了多大的劲,林隋洲心里有底。生平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威胁,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有够无耻。
狠狠吸了口烟压下胸中翻腾的戾气,他微眯了眯眼的笑了笑,“好吧,看你这么执着的份上,就当是可怜你了。”
四目相对之下,林隋洲的眸色安静得异常。周涛有些心慌,脸上努力维持的狠色也终于垮掉,“我们就近找个包间坐坐就行,不会担误你太久时间。”
林隋洲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我先打个电话。”说着,一手夹烟,一手摸出手机拨通了何尔雅的电话,“喂,碰到个认识的人,菜上了你们就先吃,我一会儿就回来。”
挂断电话后,林隋洲不动声色地边抽烟边望着面前不远处,站在洗手池那儿低头清洗伤口的人。
周涛很快就弄干净了额角,并吩咐服务员另开了个小包间点了两瓶酒。
二人无声的进入包间里坐下,周涛开了酒瓶先给林隋洲倒了九分满,才给自己倒满的一口喝干。
等憋过这阵酒劲后,周涛才再次开口:“阿雅,最初是先认识我姐的,我龙凤胎的姐姐。那时候我们刚上初一的第一天,阿雅与我姐脑子都不太灵光,读书都不太行,被分到了吊车尾班。”
话才说了个开头,周涛就忍不住的笑了笑。
“我在尖子班,没有亲眼见到事情的发生,是后来听我姐说的。有个男生,应该从小就霸道惯了。我姐好像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也道歉了,可对方却不依不饶的要对我姐动手。”
“一个班好几十人,大家都怕那个男生,只有阿雅站出来了。最后,双方动了手。结果那个男生的爸妈是教育局的,下午就来了。冲进课堂上大骂阿雅没有父母毫无教养,并且还动手打了她,惊动了正副两位校长来劝才安抚下来。”
“我姐,就是这么认识了阿雅。她们别提有多要好了,从最初的吃在一起,到最后连睡都在一起。我只是她们友谊里的附带品,在她们逛街时帮她们拿东西,在她们拉上窗帘看恐怖片时,帮她们煮饭烧菜。甚至是在她们写不完寒暑假作业时,帮她们写作业。”
这些回忆太美,周涛忍不住又笑了笑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干。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在她专心致至看恐怖片时,忽然出声惊吓她。然后看着她尖叫的望过来,拿过抱枕朝我砸。还喜欢不声不响的煮她喜欢吃的菜,看着她赞不绝口的吃完后,感觉特别的幸福。初中三年,高中又三年,我们有过数不清的愉快回忆。”
林隋洲面色沉了又沉,胃里酸得发苦,却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他与她相识相恋不过三年时间,而她与这个男人却嘻嘻哈哈了六年。
在与她交往之前,他从没与任何异性有过半点的暖昧。
林隋洲的双眸因满心爆膨的酸意而变得锋利起来,夹住香烟的指骨也越缩越紧。
最后,他捏断了手中香烟,端起桌面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忍不住在心底疯狂吐糟,毛都没长齐的少男少女懂个屁的爱。
让她真正懂爱的人是他,把她从女孩儿变成女人的人也是他。
这么想想后,林隋洲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些,但他的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住多久。
因为周涛,又开口扔出了让他失控的言语。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我对她表白了。我怕再不表白,她会在别的地方被其它男孩勾走。她答应了我的表白,并同意与我去约会看电影。所以,阿雅也是喜欢我的。”
林隋洲怔住,觉得自己快要酸死过去,手掌下一个没拿捏好力度,把高脚杯给一分为二的发出声脆响。
他甩了甩手指上的血,拿过餐巾将痕迹擦掉,然后又扔在了脚下。
“啊,你不用在意我,继续吧,阿雅还等着我回去用餐呢。挺缠人的,我不陪着吃就不肯多吃两口。”
周涛扯出了个难看的笑,忽然间又红了眼眶,“在那六年里,我的父母一直表现得非常喜欢阿雅。留她吃饭,留她过夜,给我姐买礼物都会买上她的。这样之下,我以为我们转变为情侣关系应该会非常的顺利。可谁知道,谁知道。她们所有的喜爱,原来是这么薄弱得不堪一击……”
话说到这里,巨大的痛苦让周涛忍不住泄出了几声哽咽。他又给自己满了上一杯酒喝完,抬头长吐出一口气才缓和下来。
“我爸妈和姐姐,他们全都不同意我跟她在一起。他们把我锁在了房间里不让出去,以致于我没办法去赴约,让阿雅一个人等在电影院的楼下,整整一夜,整整一夜!”
周涛终是难以抑制的,滑落了两行泪下。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喜欢她的,为什么到头来却是那么的嫌弃。阿雅她有错吗,她没错啊,难道她不想要父母双全吗?仅仅因为一个人没有双亲经历过坎坷不幸,就厌弃她。这种狭隘的心理,真让人厌恶。可能怎么办呢,我就是这种狭隘之人的儿子。”
“我妈让我选,说我要是选了阿雅她就死给我看,我爸也说没我这个儿子。我还能怎么办啊,我连去见她一面解释的勇气都没有。这么些年来,她就是我心中拔不掉的一根刺。扎得我愧疚又生疼,又根本不舍得拔除!”
“所以,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都没有过开始就结束了。我还欠着她一场约会,一场电影呢……她是那么那么好,若你不是真心的,就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我不在乎她又爱过谁,我会努力说服我的父母。所以,把阿雅还给我好不好?”
说出这番话,周涛又难受又畅快。他喝多了些酒,情绪被激得有些失控。
林隋洲见人起身朝自己扑过来时,抬脚踹向了他的腹部,“啊,我的手指也受伤了。正好,你先前的招术我也捡来学学。若阿雅听了你的胡言乱语,我也有个借口见招拆招。好了,到这里就结束吧,我就不再奉陪了。”
说完这番话,林隋洲整了整袖口与衣领便转身往外走。
等他回到自己的包间后,菜已上齐,人都在开吃。
他坐回了原位也拿起筷子开始用餐,但却食不知味。好在他面上不显,还与周獠你来我往的聊了些后续的查寻方向与办法。
几人酒足饭饱,聊完了该聊的后就一起下到了地下车库里准备离开。
然而这世界,有时就那么巧合。
当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妇人,挥开女儿的拉扯朝何尔雅冲过来时,林隋洲的保镖立刻上前把人拦住了。
周獠站在林隋洲身边,吃惊不小地喊了一声婶婶。
因为越不过保镖的人墙,妇人气急败坏地朝他发难,“周獠,你跟这丫头是什么关系?一个两个的都是着了什么魔的都栽在她身上爬不起来,这世上是没有好姑娘了吗?”
“婶婶,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周芳,还不把你妈拉走,在这里大吵大闹的丢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