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与食指并拢,男人挑起了女孩的下巴,“跟沈淮分手,做我的苏太太,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是吗?我若是成了天逸真正的姐夫,岂会追究这点小事?”
“啪!”
琳琅厌恶打掉了他的手,男人的手背迅速浮现红丝。
“好疼。”苏辞的语调听不清喜怒,“真是的,到现在,你还搞不清情况。你弟弟今年才大一,对吧?如果这件事传出来,你觉得,他的大学生涯还能过得安稳吗?”
“你卑鄙!”她双颊涌上潮红,眼眸有湿润的雾气弥漫。
苏辞冷笑,“不择手段,不是你教会我的吗?”
“……滚。”
她回了一个字。
“我不滚,这里是我的地盘。”他低低笑了,令人有些不寒而栗,“我劝你,还是收一收这满身的刺,指不定哪天我不乐意了,一根根给你拔掉。”
琳琅抬手甩他一巴掌。
对方轻松接住了,并且反客为主,将她折入怀中。
“苏辞!”
“嗯?”他低了低额,见她恼怒不已的眉眼,这极大愉悦到了他,“现在还要连名带姓喊我么?以后咱们可要长长久久生活在一起,你不觉得应该转换一下态度吗?”
“呸,长长久久?你休想!”她瞪圆了眼,“你这个小人!”
“小人?”他指腹摩挲她的脸颊,“以后你会知道,什么叫真小人。”
苏辞瞧着人,头发似墨色莲花般开散。那双曾经装着别人的美丽眼睛,此时只剩他一个人的身影。他有无数种方法能哄她开心、讨她欢喜,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可是啊,想让你平安喜乐的人那么多。
我偏偏——就要做那个让你皱眉、让你恐惧、让你死也忘不掉的阴险小人。
她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最终她妥协了,垂下柔弱的肩膀,“苏辞,当我求你了,别再盯着我,盯着我弟弟,盯着我家人,好吗?我现在只想安心演戏,安心结婚,安心过一辈子!”
苏辞捏了捏拳头,又缓缓松开,眉眼凉薄,“好啊,我可以放过你,但是,我有个条件。在那之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输了,我就当你死了,从此不再干扰你。但是,如果我赌赢了,你,连人带心一辈子,都得是我的。”
“赌……什么?”
苏辞笑了。
而琳琅故作惊慌,却想,她也要收网了。
苏辞大部分时间待在庄园里,远程操控工作,张鸿成了他的新代理人。苏辞对外宣称琳琅身体抱恙,在医院休养,暂停一切活动。
沈淮筹拍新电影,高度封闭式的环境让他很少有机会打电话。他知道琳琅喜欢成熟体贴的男伴,为了不在她面前露怯,他硬生生忍住了见她一面的冲动,想着风光拿奖再去看她。
而蒋太子爷联系不到人,头一次尝到了失魂落魄的滋味。在与方幼姗约会的途中,就难免有些敷衍,令女方的怨言越来越多。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
“喂?沈淮?”
她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
对方没听出来,压抑着惊喜,“没良心的,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被冷落已久的男友可怜巴巴表露自己的委屈,“怎么换号码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呀?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人啦?”
沈淮又怕她误会自己的小气,连忙挽救,“我就是开开玩笑。其实……我很想你啊,我做梦都想见你。”
“我、我……”在亲密恋人的温言之下,她溃不成军,终于嚎啕大哭,仿佛要将这一阵子的惊惶、无助都哭出来。
“你、你怎么了?”
沈淮被她吓到了,那嘶哑的哭声传过来,令他头皮霎时发麻。
“你、你别哭呀!”他有些无措,“我错了,我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我保证,以后我……”
“不是的!”她抽噎了一下,“沈淮,你快来救我!我受不了了!”
男方呆了,“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到底怎么了?”他还想着追问,突然听见了“咔嚓”一声,很清晰,像是房间门锁被人从外头打开的声音。
“沈淮!”
她尖叫起来,呼吸急促凌乱。
“救我——”
通话被突兀掐断了,而琳琅最后那声嘶力竭的惊叫令他毛骨悚然。
出事了!
沈淮手指紧紧捏着椅柄,他吐了一口气,在导演气得跳脚的情况下选择了回国,他要好好看到人才能放心!
另一边——
“啪啪啪!”
苏辞倚着窗,冲她鼓起了掌,“不愧是大明星,这分寸拿捏的,是一等一的好呀。我要是沈淮,听到这肯定都要心碎得不成样子了。”
在琳琅面前,苏辞完全扒下了神父那层关爱世人的皮,有一种戏剧演员的迷人又戏谑的冷酷。
“可别。”琳琅将手机砸回他胸膛,一派嘲弄之意,“别拿我心爱的男朋友跟你这个恶魔相提并论,你不配,知道吗?”
苏辞只是淡淡扬眉,似水波般无痕,遮住了晦涩的眸光。
配不配,上帝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