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后狼狈摔倒在地,头顶上的芳香锥歪到一边。
侍女们见公主殿下似乎有些不忍,轻轻提醒着说,“兴许也没那么长,可能再过十多年,哥哥就会继位,或许能赦免你的禁令。”
“兴许”、“可能”、“或许”,琳琅用这一类不确定的词语捏造了一个希望的谎言,并使得它成为了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新王后灰败的眼珠瞬间亮了。
“哥哥……对,摩斯,摩斯他是个好孩子,一定不会放我这样不管!来人,我要见大王子!我要见摩斯殿下!”
同性相斥,新王后不愿在琳琅面前低头,一个劲儿抓住伺候她的宫女,一遍遍重申她要见摩斯王子。
而琳琅也不在意,抛下饵就施施然回去了。
反倒是她的侍女有些担心,过了几天禀报,“摩斯王子……似乎在为前王后求情。”
不过才几天,被法老厌弃的新王后已经成了过去式了。
琳琅当时正倾着身,闻着莲花的芳香,听见这一句话,微微侧过脸,“哦?求情?很正常呀,王兄向来是宽厚的。”
主人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
年长公主十岁的侍女咬咬牙,“大殿下,摩斯殿下那天不是说了吗,等你十五岁了,他就娶您,您会是殿下唯一的妻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摩斯殿下怎么可以为别的女人求情呢?”
琳琅的宫殿里不止是她的心腹,还有不少人安插进来的暗桩,包括她那位父亲大人的,琳琅也装作不知,非常体贴养着这些耳目们。等兄长摩斯前脚一走,后脚两人的交谈就被传了过去。
塞提一世与大臣们自然是乐见其成,有意无意撮合两人。
面对侍女的忧心忡忡,公主好像也紧张了起来,眉头微蹙,不确定地说,“王兄可能是一时心软吧……”
作为女孩子,公主含糊表达自己对男女感情的想法,“而且,他们……相差十岁……又是母子,不可能的……”
由于琳琅表现出的成长潜力,她的心腹唯她马首是瞻,自然不愿意主人被人蒙骗,于是在一个夜晚,带着琳琅去了囚禁王后的宫殿。
灯影重重,衣衫凌乱。
琳琅震惊看着床榻之上,新王后如同一条美人蛇,缠绕在兄长的身上,用尽所能去取悦未来的法老。
兄长摩斯歪坐床边,上半身是赤着的,胸膛清瘦,轮廓分明。他双臂搂住女人的丰美腰臀,眼神略微迷离,连脸颊也染上了□□的粉色。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经不住女人富有技巧的挑逗,很快呼吸加重,喘息着,将手探了下去。
直到他视线之中出现了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
妹妹的黑发凌乱披散在肩头,直愣愣看着他。
“提雅——”
摩斯慌乱推开了坐在身上的女人,在女人的混乱与尖叫中,他冲出去抓住了妹妹的手腕,将她搂入怀里,紧张无措解释道,“我,我没想过会跟她这样的……我看她,哭得很可怜……”
怀中的人没有说话。
“提雅?”
摩斯俯下身去看她。
公主殿下收敛了往日在他面前的痴缠娇态,变得全然没有表情,唇边稍有一丝弧度,却也是冷的。
“照这样说,只要女人会哭,哥哥就抵不住诱惑了,是吗?”
她垂下眼,“如果拉美西斯他长大了,也想要娶姐姐为妻。为了达成目的,他在我面前大哭一场,可怜到了极致。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姐姐的万分之一垂怜,那么我是否也要答应他,接受他的吻呢?”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她抬眼望去,皎洁月光洒落在一排排灰绿色枣椰树上,厚实阔叶随风摇动,那阴影映在墙上,如同细密整齐的锯齿。
错觉吗?
等她转移注意力,有人才压低声音说,“殿下,您太莽撞了。”
莽撞的小家伙也不计较对方捂嘴的越矩举动,小脸红扑扑的,兴冲冲跟他分享,“大祭司你听到了吗?姐姐说,等我长大了,可以娶她为妻,我还能吻她呢!好高兴啊!”
大祭司:“……那个是比方。”
小拉美西斯自动忽略他的话,眼睛发亮,装下了漫天的星辰,“原来姐姐会心软的吗?肯定是以前我哭得不够用力,没能打动她!嗯,下次出门就熏一下洋葱瓣!”
大祭司:“……”
黑发男童扳着手指头认真数数。
“明年我就五岁了,还有十年,唔,好像有点久,那就七年好了!”
这个小鬼的占有欲简直是丧心病狂。
“殿下。”
大祭司缓缓开口。
“您是要娶您的……亲姐姐,做埃及的王后吗?”
黄金蛇盘旋在黑发男童的肩头,蛇信子滋滋吞吐着,血瞳冷冷盯住大祭司的心脏。小拉美西斯仰起脖子,硕大华美的黄金太阳盘耳坠衬得脸庞愈发纤小,有一种过分的精致脆弱。
“她是我亲姐姐,那又怎样?”
“神要是反对……”
小拉美西斯甜蜜笑着,浅浅露出两颗虎牙,“那就换一个不会反对的神好了。”
“反正我埃及神明多如繁星,肯定有最乖最听话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