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立马想推开人,只是大掌摸上了她的腰身,纤细得惊人,心头涌出几分陌生的情/欲。
就是这一愣神的瞬间,她结束了短暂却深入的亲吻,攀着他的肩膀,柔弱喘着丝丝泣音。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吞吐的、湿润的热气。
“大祭司,我、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
大祭司眸光一暗,不等她继续说完,直接打断,“你今晚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了。”
比起以往的彬彬有礼,他这举动不可谓失礼野蛮。
连“您”的敬称都不用了。
琳琅听出了暴戾的意味。
她面上愈发温柔多情,枕着年轻祭司的胸口,“我们走远一些,远离战争,远离权力,远离一切让我们分离的事物。我会爱你,每天日落一定比日出时候更加地爱你。我虽然没有学过如何织衣服,可我能辨草药,也会他国语言,我愿做你最贴心、最坚强的妻子,无惧任何放逐。”
“哦?是吗?”
大祭司眯起眼,近乎轻挑捏住了她的下巴。
“总有人说得比做得好听,臣不信呢,大殿下。”
“那你要如何才信我?”
公主急急地说,下一刻意识到自己的盛气凌人,不禁软了软语气。
“你想要我如何做,我都听你的。”
她爱他入骨,自觉心意滚烫,更想放在月光下晒一晒,好让心上人捧着不至于烫手。
那么卑微,又那么可爱。
大祭司似是被打动了,伏在她耳边说道,“明天,也是这个时候,您到神庙等我。记住了,只有您一人,不带任何的侍卫与武器,还有,把您最美丽的华服穿上。”
“你、你真要带我走了吗?”
她愣愣望着他。
大祭司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如您所愿。”
盲目的爱情冲昏了公主的头脑,她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理智与自制,甚至不去想他话语中明显的漏洞——既是逃亡,必定要掩人耳目的,又怎能穿得漂亮招摇呢?
公主高高兴兴回到了寝宫,像他期望的那样,将塞提一世赐予她的红莲织金腰衣穿上了。
这件殷红腰衣极尽华美,细薄金片点缀着千姿百态的红色莲花,飘逸垂落至脚踝。
当她经过石柱的美丽壁画,神灵也为之黯然失色。
琳琅依照约定来了卡纳克神庙,身旁空无一人,比起平日的热闹,更显出了凄清。
可她不在乎,手指总是不自觉抚着耳边的血玛瑙耳坠,偶尔露出的笑容更是甜蜜无比。
她满心期待等着她的心上人。
等着她的心上人带她离开这里,开始一段神秘的、惊喜的私奔之旅。
直到天黑。
公主的焦躁逐步加重,在庭院里来回走动。
“哒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她立即转过身,“你终于来——”
笑容僵在了公主美丽的脸庞上。
“这么晚了,王姐怎么还不回宫?”
黑夜沉沉笼罩着神庙,在吞噬了白日的斑斓光影之后,浮雕上属于神袛的面目早已模糊不清,一如少年的脸庞,半边爬上了鬼魅的阴影,仿佛是突然挣脱了枷锁的魔鬼,因为嗅到了血液的香气,从酣眠中苏醒。
“你、你怎么来了?”
公主勉强收敛了失望,竭力恢复平日在弟弟面前的冷静端庄。
她好像没有意识到,四周平静得不可思议,除了风声与悉悉索索的虫鸣,只剩下过分沉重的呼吸声。
弟弟来到了她面前,拉了她的手腕。
“走吧,咱们该回了。”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姐姐不太适应,像之前对拉美西斯那样冷淡,下意识挣开了手。
黑发少年垂眸看自己的手掌。
“你先回去吧。”她低声说,“我想在这里待一下。”
“嗤——”
身旁嗤笑的声音让姐姐错愕不已,回头看去,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在眼前放大。
紧接着是一片令人心惊的漆黑。
“嘭!”
水花四溅。
琳琅被人硬生生拨到身后的莲池里去了。
惊慌之间,落水的公主使劲抓住了罪魁祸首的手臂,想要借此稳住身体,结果被无情剥开了。
幸好莲池并不深,刚没过琳琅的大腿。
只见公主披着湿漓漓的黑发,全身湿透站了起来,又惊又怒地骂他,“你是疯了!”
“姐姐最好是祈祷,我是疯了。”
莲池边上的弟弟慢吞吞褪下了黄金蛇形手镯。
“哗啦啦——”
他不紧不慢下了水,朝琳琅走去。
公主被他的举动弄懵了,疑惑不解看着人。
拉美西斯伸出了手。
琳琅以为他是要拉自己上去,池里有淤泥,行走确实困难。
谁知道,她刚把手放上去,对方面无表情给她套上了自己的手镯,还将另一只手也粗暴塞了进去,如同镣铐,令她动弹不得。
琳琅的皮肤被摩擦得生疼,来不及质问,便被堵住了喉咙。
他凶狠地咬着她的颈。
“姐姐尽管死心好了,你的心上人是不会来了。”
因为他将您卖给了魔鬼。
卖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价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