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零儿一时竟也有些手足无措,分不清是要抱抱她安慰她呢,还是劝说她放下仇恨早日去投胎。
她从小的教育便是不同情鬼怪,各人有各人造化,对常人来说一生就是一辈子,可他们捉鬼师明白,人有生生世世,一辈子看似漫长,实则太短暂,这辈子受的苦都上你上辈子造的孽的惩罚,这辈子平平顺顺都是你曾经积的福换来的。
可道理归道理,生生世世太漫长,谁又是只靠几个道理就过下去的。
何零儿捉过的鬼不胜枚举,有许多鬼身上都有着异于常人的苦难遭遇。
中国人讲究个落叶归根,大约有许多死于非命,又无法魂归故里的人是最容易在执念和怨愤中成了一个恶鬼。
成为了恶鬼,灵魂便已不纯粹了。
判官大公无私,手中的功德笔一笔笔地将他们的罪记录在案,将来到了下面,还要依罪处罚,处罚完毕了才可堕入投胎道。
哭声哀鸣,痛诉着自己的命运,在寂寥的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栖息的鸟类被惊的展翅,大片大片乌压压的禽类遮天蔽日的围绕着这一片在转圈,嘶叫。
狂风大作,吹起一地的树叶。
何零儿微眯眼,正要看个究竟,方甜甜却停止了哭泣,在狂风的肆虐中扬起了惨白的脸,这脸上泪痕未干,却狰狞的起了许多肉疙瘩,眨眼间,脸也变了形,头盖骨像是被人恶劣的撞击,有一拳头大小的凹陷,嘴巴四周全是肿的。
与刚刚面容清秀的少女判若两人。
何零儿再一眨眼,她又变回了方甜甜十八岁时的模样。
心知今天这一架又是不可避免了,何零儿回头冲着被风吹的快要站不住的周肆叫道:“周警官,我今天这一架打的有钱收吗?”
周肆怀里拖着余倩,两手抱紧了粗壮的树干,手忙脚乱有些狼狈,狂风呼啸,树叶吹落声和禽类嘶吼声太大,他没怎么听清她的话,正要问个究竟,一抬头看到秦旻则双手插着口袋斯斯文文的站在他身边。
除了衣服和头发被风吹乱外,全无影响。
“......”
他有心也想做个酷酷的样子,可稍微一放手,风鼓动着衣摆吹的他整个人都往后倒去,风度没有命重要,更何况怀里还扣着一个余倩,他忙惜命的又抱紧了树干。
操!
他骂了声。
也许是这一声骂的太大声了,秦旻则终于注意到了他的窘迫样。
两人猝不及防一对视,一个狼狈不堪一个深情漠然,对比太惨烈,周肆想骂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