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是个哑巴吗?
可她比谁都认真努力地活着。
在她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人比她更用力地活着,别人只需要花百分之七八十的精力就能办到的事情,她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心思来完成。
她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糟糕透顶的样子,她想不通透,情难自制,蹲在角落里呜咽,长年没动静的电话铃声响起,泪眼朦胧里只看到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随手乱按了接通后就对着听筒哭。
她渴望有一个人能安慰她,即便是隔着电话线,听她没有声音的哭泣。
宋沚很忙,每次跟宋君芊浪过后就更忙,早晨把她送到校门口回到公司开了一天的会,到了傍晚终于感觉到腹中饥饿就想起了她。
回到办公室,他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问她在干嘛,发完后往老板椅上一坐闭目养神等她回信息,等了五六分钟,没听到短信提示音,估摸着这女学生又在傲娇不理人,这才甩电话过去准备敲打敲打她。
电话接通,宋沚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宋君芊,你皮痒了是吧,敢不回……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那头的人当然不可能回答,宋沚从椅子上起身抄起一件大衣往外走。
君芊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抹泪,他问她是不是在学校里,是的话敲一下手机,不是敲两下。
她用指甲盖敲了一下。
“能不能走路?”
她又敲了一下。
“好,那你在今早那个门等我,我最迟半小时过来。”
君芊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他又叮嘱一句:“听话() ,别怕。”
电话里说不清楚,他没问她为什么哭,只让她别害怕。
君芊挂了电话往北门走,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情绪稳定了不少,大学校区很大,计算机楼在学校的南边,她刚走到北门,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校门口猛地停下,从副驾驶上走出来个人。
夜色笼罩,她还没看清车上下来的人是谁,对方几步上前将她抱进怀里,箍紧她的腰和肩膀,“早上不还好好的,怎么哭成这样。”
电话里的她,哭声嘶哑,还夹杂着风声,犹如鬼泣,一点也不好听,却哭得他心慌意乱,没考虑过后果就跑了出来,为了甩掉跟着他的人,中途换了辆车才赶到这边。
君芊不知道他跟别人一块时是什么样,反正跟她一起时极少见他正经的脸,非把她惹到跳脚炸毛才安生,头一回见他正儿八经地跟自己说话,刚止住的泪水又漫出眼眶。
“你别光顾着哭啊,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总得跟老子说说才能解决问题对不。”
受委屈这种事,如果是一个人,挨一挨就过去了,可一旦有人关心问起,这委屈就会无限地放大。
小小的人儿拽着男人的衣领哭得更凶,脸埋在他的大衣里,身子一抽一抽地颤。
宋沚这辈子就哄过怀里这一个女人,哄人的经验更是寥寥无几,又是大晚上的,马路边也不方便,瞧她这架势一时半会也歇不了,干脆拎着人去车上,他刚这么想,她的肚子就咕噜一声响。
高大的男人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