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
“愿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一定。”
……
许曼言原本只是想意思意思,但喝着喝,聊着聊着,她越来越投入。
酒中有真意,在心里闷着,藏着,被刻意忽略和遗忘的情绪,一股脑的随着酒精的挥发,释放了出来。
眼睛热得发烫,越热,她越想笑。
两瓶红酒喝完,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许曼言喊服务员过来结账。
她和徐笑笑手挽着手出门,徐笑笑不放心,想送她回家自己再打车回去。许曼言连声表示没事,直接招了辆车,把她推进车里,挥手作别。
开玩笑,她喝了酒,就是为了做场不负责任的戏给傅临江看,有徐笑笑在,那戏还怎么往下演。
再回头,往自己车走过去时,许曼言眼神不复清明,她晃晃悠悠拎着包,故意将直线路径走成了s形。
她已经看到,饭店前的路灯下,傅临江戴着鸭舌帽,和几个代驾小哥站在一处。
许曼言踉踉跄跄地走到车门边,打开手包往里面扒拉,眼角余光瞄到傅临江主动走过来。
他把鸭舌帽压到低得不能再低,完全遮住眉眼,脸上还戴着黑口罩,嗓音刻意低哑,“这位小姐,您好像喝了酒,需不需要代驾服务?
许曼言差点没绷住表情,匆忙将头埋低掩饰笑意。
笑死,大象就算是穿个马甲,也变不成乌龟,傅临江是有多天真,以为自己戴个帽子口罩人家就认不出来了?
还有,居然说自己是代驾,也不看看人家真正的代驾手上都拎着个折叠电动车,若不是此刻她愿者上钩,鬼才会信他的胡话。
许曼言一手勾着车钥匙,一手绵软无力的去开车门,开了几下都没打开,身体晃了晃,含糊不清地拒绝,
“不……不用,我自己就能开。”
都喝成这样,还敢开车,翻了天了!
傅临江皱眉,果断夺过钥匙,揽着人的腰直接往副驾驶座上带。
为了不引起旁边人异样的注意,他嘴里还不忘演戏演全套,“放心吧,既然找我做代驾,一定将您安全送回家。”
许曼言:………
她原本只打算看傅临江会不会趁着她喝醉过来说话,顺便告江安珍和傅萱的状,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老实,连代驾都敢装。
被塞进副驾驶座,傅临江手忙脚乱地系安全带,许曼言用力挣扎,手掌胡乱推搡拍打到的地方,正好是他面上受过伤的地方。
躲闪之下,傅临江完全顾不得伤口疼,死死捂住口罩,生怕被扯下来给认了出来。
………
车子行驶入刚刚洒过水的马路,路灯的光线映在地面上,反射出幽微的光,车内车外都极安静,衬得内心深处愈发喧嚣而鼓噪。
酒劲上来,许曼言头是真的发昏,于是半阖着眼倚着车窗装睡,她侧脸和肩颈的弧线在光影映衬下漂亮极了,就连眉目间不经意流露的不适,都惹人怜爱。
傅临江时不时侧过眼看她的动静,当看到莹如白如玉的肌肤上,细到似乎一扯就断的吊带,眼睫微颤,眸底阴影更深了。
他脑海里纷繁复杂的思绪翻涌,搅得心绪不安,有如乱麻。
他有点生气,气许曼言自我保护意识太不够。
她喜欢酒醉微醺的感觉,但她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几乎不设防的模样,有多诱人,有多让人想入非非。
酒为色媒人,这话一点都没错。
她和他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亲密无间……不都是在喝完酒后发生的吗?
想想都后怕……
如果今天不是他刚好在,她会不会因为酒驾出什么事,会不会因为不设防的状态被人占便宜。
傅临江手指攥紧方向盘,沉眉敛目,好不容易将心绪压下,专心致志地开车。
交通顺畅,一路绿灯,只花了十五分钟左右,车就开回了江城一宅。
仍没忘记此时的身份是代驾,傅临江将车熄火,车钥匙塞回许曼言包里。
“小姐,您的家到了,可以下车了。”
许曼言呼吸微重。
“小姐……”傅临江又喊了声。
许曼言睁开眼。
她的视线比刚才站在餐厅门口时更没有焦距,迷迷蒙蒙地看向傅临江坐的方向。
软软呼出名字:“傅临江。”
被认出来了?
傅临江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的慌乱只持续不到几秒,在发现许曼言只是呓语,又继续阖上眼皮昏睡后,松了口气。
———既然醉得没了意识,干脆将人抱下车算了。
傅临江将安全带卡扣解开,忽地又看见许曼言睁开眼。
这一回更不对劲,眼尾泛红,里面拢着光,泪珠像珍珠一样滚了下来。
怎么哭了……
比刚才被喊出名字还要慌,傅临江连忙伸手去擦,温热的泪珠浸湿指腹,越擦越多。
“怎么了?”他哑着嗓子问。
不是喝酒喝得很开心吗,怎么还哭了。
“她们欺负我。”许曼言嘟囔着说。
“谁?”
“傅临江妈妈,还有他妹妹,她们都欺负我,一直都……”
许曼言抽噎着,为了不花妆哭成熊猫眼,躲开傅临江的手,却拉着他的袖口擦眼睛,看着洁白衣料上被蹭出的黑色痕迹,再接再厉,又蹭黑了另一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