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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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兄,今日又去挖矿赚灵石了?”年纪不大的少年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挡在宋翊小院门口,一脸不怀好意。
宋翊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打算绕过这几人,径自回屋。
只是他不想惹事,别人却不准备放过他。
一只手横在他身前,吊梢眼的少年拦住他的去路,似笑非笑地偏着头:“宋师兄,何必那么急着走,好不容易见一面,师弟还想和你好好叙叙旧。”
“赵成,有时间四处闲逛,不如好好修炼。”宋翊停下脚步,不带什么感情地说。
“劳宋师兄关心,不过我可不是你那等下品灵根。我这中品灵根,哪怕只用你一半时日修炼,修为晋升得,也远胜过你。”
“入门五年才不过区区炼气七层,次次参加外门大比次次落败。”赵成伸出手,缓缓在宋翊肩上拍了拍。“倘若我没记错,今年,宋师兄还要参加第五次?”
他啧啧感叹道,话中嘲讽意味十足,宋翊面上并无波动,袖中的手却是慢慢握紧。
他也不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赵成这些话。
“我劝师兄还是放弃吧,就你这炼气七层的修为,想入内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赵成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像淬着毒的利刃。
“不如早些领了杂务从外门滚蛋,好歹能混到一点养老的灵石,也好过白白蹉跎时光,临到老了才后悔。”
宋翊冷冷地看向他,赵成抱着手:“师兄不服?若是你想上比斗台活动一下筋骨,我奉陪到底。”
“赵成,你要不要脸!”
听相熟的弟子告知赵成带着人往宋翊的小院来,柳茵茵立刻便赶了过来。
“你如今都是筑基修为,也好意思同宋师兄比斗!”柳茵茵挡在宋翊面前,高声骂道,“恃强凌弱,简直是无耻至极!”
被柳茵茵这么骂,尤其身边还跟着几个抱自己大腿的外门弟子,赵成脸上很是挂不住。
“柳师妹,看在你姐姐与我都是内门弟子,我不同你一般见识。”赵成示意人拉开柳茵茵,“这是我和宋翊之间的恩怨,柳师妹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柳茵茵不忿,还要说什么,但赵成一个禁声咒扔去,她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想干什么。”宋翊的目光直视赵成,他的右手按上了腰间剑柄。
“我想做的,很简单。”赵成趾高气昂地瞧着宋翊,“我想请师兄认清现实,乖乖下山,别再做无用功!”
宋翊和赵成的恩怨,说来也并不复杂。二人来自同一州府,更是同年入门,但宋翊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入门之时一身布衣洗得发白,赵成却家境颇丰,更有一位长辈在凌霄剑宗外门做执事。
外门弟子大都出身不高,赵成自恃不凡,满心想着统领同门,混个外门大师兄当一当,谁想同入门的众弟子却心服宋翊,以其为首,叫赵成如何不气恼。
他数次寻衅宋翊,却没能讨到任何便宜,反被教训一通。
——当然,这都是测出灵根之前的事。
当时被测出下品三等灵根的宋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道途与拥有中品灵根的赵成究竟有多大的不同。
三年后,赵成晋升炼气八层,通过外门大比成为内门弟子,而宋翊不过炼气五层,修为未入外门前百强。
又过了两年,如今赵成已是筑基修为,出关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找宋翊的茬。
“若是师兄肯听我一句劝,对你,对我,都好。”赵成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他一定不能让宋翊入内门!
其实炼气七层,若有一把称手的灵剑,加之宋翊根基打得稳固,未必没有入内门的可能。
所以为了将宋翊永远踩在脚下,不让他有丝毫翻身的可能,赵成绝不会让他入内门。
赵成将右手按在宋翊肩上:“师兄,考虑得怎么样?”
宋翊抬眼,眸色沉沉,并未露出丝毫怯意:“你若要上比斗台,我奉陪到底。”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成的面色暗了暗,叔祖父说得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是仇敌,便该当机立断,斩草除根才是!
那比斗台上,有监察弟子在,不得有伤及性命之举,哪有私下动手方便。
背在身后的左手掌心闪过一抹幽光,赵成脸上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叔祖父说过,这毒针入体,便会化在血肉之中,让人于一月之后暴毙而亡,届时只会显出经脉逆行的症状。
便是寻了医修来,也只能诊出行功过急走火入魔以致经脉逆行的结果,任谁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谢微之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爬上山,就遇上了这么一出大戏。
恰好身旁梧桐木足够高大,谢微之便叼着一根草叶坐在树上,悠哉地看起热闹来。这个将她捡回去的小家伙看起来人缘不太好啊,还好桃花运不错,那小姑娘来得这样急,显然是对他有意思。
谢微之并未特意掩饰什么,前方却无一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直到瞧见赵成的小动作,谢微之坐直了身体,面上终于没了笑意。
眼见赵成暗中运转灵力,左手翻转之间,毒针就要疾射而出,谢微之眼神微冷,她吐掉口中草叶,指尖一弹。
毒针与一股无形的灵气水波碰撞,顿时化为齑粉消散。骤然察觉到掌心毒针消失,赵成心中一惊,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