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景珑,你身上软肋太多了。”
北齐要求和亲的消息是季玄从宁州带回来的,不论是被指使的抑或是主动提出的,他铁定脱不了干系。
或许真如秦禹所说,他和陆雁云沆瀣一气,故意想以陆景瑜来要挟她。
毕竟他是最清楚她身上软肋在哪儿的人。
陆景珑独自在房中来回踱步,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找替身代阿瑜去和亲呢?不,易容术并非是长久维持之计,整个羽卫除她以外只有寥寥数人精通于此,且都是照着她的模子从小训练的,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能完美模仿陆景瑜的人根本不可能。
或者派人去暗杀齐王?
……更不现实了。
想到这儿,陆景珑捏住眉心长出了口气,再一次感受到了她已经很长时间未曾有过的无力感。
说到底,她手上握着的权力还是不够,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护不住。
房内的低气压太明显,仆役们全都噤若寒蝉,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过了许久,陆景珑才开口问:
“珍珠,驸马为何还未回府?”
珍珠谨慎开口:“回殿下的话,今日散朝后……驸马去了谢相府上。”
陆景珑冷笑了一声,没了褚玉,终归谢渊这老家伙还是站到陆雁云那边去了。如今秦家失势,季玄在这个时候去找谢家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珍珠,吩咐小厨房准备夜宵。在外头奔波这么久驸马一定饿了,记得多做几样他爱吃的菜。再派人去谢相府上给驸马传个话儿,就说我在家里等他回来吃饭。”
(3)
当谢家的小厮将长公主口信传达给季玄时,他正和谢渊二人在书房对坐弈棋。
“公主殿下果真是消息灵通,季大人才在我这儿坐了多久,就有人来催着回家了。”
谢渊笑意盈盈地看着坐在棋盘对面俊美无匹的年轻公子。
季玄也微微一笑,略有几分羞赧似的答道:“内子体贴在下,还请大人见谅。”
“究竟是体贴,还是猜忌呢?”谢渊意有所指地落下一子,“不孝有叁,无后为大。公主下嫁于你已有叁年,至今无所出……若是季大人愿意,我家尚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可许你做侧室,也好为公主分担些开枝散叶的压力。”
季玄说:“多谢大人抬爱,鸿光敬谢不敏。夫人与下官感情甚笃,下官亦不想平白惹她伤心。”
说着将手中棋子往盒中一扔:“今天先下到这儿吧谢大人,不好让夫人在家中久等,下官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