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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个人让你住进他家,不代表把你当成这个家的一部分,而是让你成为他家的一只小动物。

好听一点的话,也可以称作“住进家里的外人”。

而自己作为外人,就应该守好规矩,乖乖听从指挥。主人若是让你看家护院,你就得像条狗一样,主人若是让你脱裤子趴床上,那你也得扮演好一只翘屁嫩鸭。

所以,在住进唐云乾家的当天晚上,尤良木就成了一只尽职尽责的鸭子。

实话实说,走后门儿这事,对他来说是头一回。

作为被使用者,他的体验感很一般,甚至挺糟糕的,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资格,他不太好向使用者反馈而已。

他好歹刚出院,骨折的右腿做完手术没多久,压根没好全。唐云乾办他的时候情绪高涨,从头到尾过于激动,几乎像是久未发泄,按着他的两条腿使力。

结果,就把尤良木那不堪重负的伤腿......给再次按骨折了。

“能不能轻点呢?”男人卑微地问。

不过,并未得到答复,对方依旧情绪高涨。

尤良木乐观点想,债主应该是个好客的人,在他到访这个家的第一天,就对他如此热情。

虽然这热情限定在床上,但总比看着他把行李带进房间时的冷漠好多了,他实属感动,感动到可以五官扭曲,且暂时忽略骨折的疼痛。

而唐云乾似乎与他很有默契,同样地,暂时忽略掉他骨折的疼痛,专注在这份“热情”之中。

待到尤良木终于忍不住,伸着被咬破皮的颈脖,痛苦地发出一声“嘶嘶”的闷哼,像是一只被虐待的狗在打滚求怜。

“疼、疼……”

“别说话。”

唐云乾看来是彻底热情了,不顾他投降,硬要坚持到底。

这份坚持,指的是坚持把人折成两半。

可尤良木不是一个有柔韧性的人,有的话,也不至于在初中的时候被那群男同学要求爬过一个狗洞,却死死卡住了,不然他就能练缩骨功穿过去了。

毫无意外,尤良木刚接好的腿又光荣牺牲了,但很快,他就不觉得腿有多痛,可能是因为屁股后面更疼。

他迷迷糊糊伸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闻到一股腥味儿。

但他不确定是不是血,因为关着灯。

男人有些不明白,唐云乾关灯到底是因为不想看见他的脸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样黑漆漆的,彼此都看不见对方,就能刺激点么?

尤良木被撞得颠儿颠儿的,对方丝毫没顾及他如何,因此他头顶还磕到了硬邦邦的床头,“咚”的一声。

他怕自己磕傻了,为了测试脑子还能不能正常使用,他还费劲思考了一下——

唐云乾关了灯,就是不想看见他,可偏又总用手指去抚摸他的眉眼,摸了又摸,还描摹形状,仿佛在把他想象成一位眉眼很漂亮的天仙。

尤良木越想越迷惑,债主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但想归想,他也没好意思多问,怕债主觉得他事儿,要反悔了赶他出门怎么办?那债还还不还了?

他听说这些有钱人都不喜欢事儿的,话多的也不行,毕竟玩儿就要玩得顺心、干脆,谁都不喜欢多嘴多舌婆婆妈妈的玩具。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得学会谨言慎行,察言观色,要为了偿债,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本分。

“唔,”尤良木自觉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

随后,唐云乾用很强势的行动力,让他彻底清空胡思乱想的念头,席卷脑袋的只剩下痛觉。

最后就是疼到他晕过去。

醒来还是在之前的那间医院,那间病房。

尤良木认得这里的装潢和摆设,没想到自己前天才出的院,今天又回来了,还怪有亲切感和归属感的。

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被一床白被子盖着,有点像下棺前的遗体,这不太吉利,他就把被子给掀了。

这一掀,他就看见自己的右腿被重新裹了厚厚一圈,动不了,骨头里的钢钉应该处理过了。

其实他挺想问问医生,能不能换几颗大一点的钉子,结实点,牢固点,不然照债主这玩法,以后他还得进厂重修。

说曹操曹操就到,医生推门进来,身后还有唐云乾在。

尤良木想礼貌点打个招呼,却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好困,刚醒来就又想睡了,因为昨晚一整晚没睡,只顾“被运动”了。

迷迷糊糊合眼间,他听见心肠仁慈的医生同志说了些话,大概是对唐云乾说的。

“认识你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你是这么过激的人。”

“他没事吧?”

“都来医院了,你说有没有事?”

“是我没控制好。”

资本家这语气,就像是煎个蛋的时候手劲没用好,焦了,而已。

医生算是有职业操守的,但也没敢训斥,只是用建议的口吻道:“我说云乾,你悠着点儿,不然这么玩儿法,底子再好的人都被你玩死了!何况就他那身板,薄得跟张糯米纸似的,有多弱一眼就能看出来!又是营养不良,又是心率不齐的……这本来就是熬苦熬出来的毛病,再不好好养着,分分钟交代在你床上!”

尤良木虽然躺着,但他听到这些话,实在很想蹦跶起来,好为自己据理力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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