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去把这位公子手上的绳子解开!”秦母斥道。
“啊……”秦蓁蓁回过神,暂时从回忆中脱离了出来。
刘子佩早就坐了起来,靠在床沿上微喘。
他的发髻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散了开来,柔顺黑亮的头发瀑布一般垂在腰间。
好一幅美人图。
还好刘子佩没真绞了头发做和尚去。
秦蓁蓁瞧着他的头发,在心中感叹。
所幸这次的绳子系是个活节,且并不算紧,秦蓁蓁很快就给解开了。
“夫人。”刘子佩起身朝秦母作了个揖。
其实他本该行跪拜之礼的,可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羞的,愣是没跪下去。
不过秦母鉴于自家女儿无礼在先,没有介意就是了。
“刘公子,此事的确是我儿不对,还请刘公子不要放在心上。”秦母朝刘子佩微微颔首,算是赔礼了,“请刘公子稍等片刻,我已经派人去收拾东西,好送刘公子归家。”
“母亲,不可!”秦蓁蓁没等刘子佩说话,就上前一步,打断了秦母的话。
“女儿今生非刘公子不嫁!”秦蓁蓁暗自去拉刘子佩的手,没想到对方毫不留情的躲开。
她讪讪的笑了笑,道:“女儿前日里去般若寺烧香时,对刘公子一见倾心,若是母亲要将子佩送走,女儿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你!”秦母被气的一个踉跄,一旁的丫鬟见状忙上去扶。
“此事绝无可能!”秦母斩钉截铁的说道。
堂堂丞相府的女公子,居然要嫁给一个商贾之子,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了大牙。
“母亲!女儿是绝对不会改变心意的!”秦蓁蓁见母亲神色坚定,眼珠子一转,心头涌上一计。
她伸手就拿起桌上一把剪刀开始绞头发。
发丝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波斯进贡的羊绒绣金线地毯上,很快就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众人顿时慌了神,一干人忙上去抢夺夺,好不容易抢下来了,可秦蓁蓁的头发还是被绞掉了好多。
只见秦蓁蓁的头发被糟蹋的乱七八糟,鬓发一边长一边短的样子滑稽至极。
秦蓁蓁脸色依旧倔强坚毅,但在心中暗自叫苦。
她平日里是很爱惜自己的头发的,如今却被自己搞成了这般模样,还真是“损失惨重”。
秦母见状心口一滞,颤巍巍的伸出一只保养极好的手捂住胸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缓了半天才喘过气儿来。
“刘公子……”秦母看向刘子佩,“你看这……”
刘子佩身子一僵,道:“草民一心向佛,无意于男女之事。况且草民身份低贱,配不上秦小姐。”
“配的上配得上。”秦蓁蓁忙应道:“我与子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你……”刘子佩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没了声儿。
“既然如此,还请刘公子在府中多住几日罢。”秦母一声叹息,她膝下无子,只得了秦蓁蓁一女,从小宝贝金疙瘩般疼着,倒也还算是温顺懂事,还是头一次见秦蓁蓁这么闹腾。
“秦夫人,此事万万不可。”果然是这样,刘子佩只觉得有些头疼,他就料到了秦蓁蓁不会轻易放他走。
“刘公子放心,我会派人找令父说明的。”秦母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对外就宣称刘公子来丞相府讲经。”
虽说秦蓁蓁将刘子佩绑回家的消息早已全城皆知,但还是得找个好听点的理由搪塞一下的。
况且……她哪里舍得秦蓁蓁真把头发绞了做姑子去。
“我儿不才,从小性子就犟,因为家中只有她一个,便从小娇惯了些,还请刘公子多担待些。”
为人母的,到底还是心软了。
*
这边秦母前脚刚走,刘子佩便问道:“秦小姐,您到底喜欢我什么?”
刘子佩现在连“女施主”都不说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不过是和秦蓁蓁在般若寺有一面之缘,怎么对方偏就一副情深似海,非自己不嫁的样子了。
染月被秦母叫去训话了,现在四下无人,秦蓁蓁倒是收敛了之前那副纨绔放荡的样子。
她听闻刘子佩这番话,抬起眼将刘子佩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笑道:“子佩哪里都好,甚得我意。”
刘子佩一噎,想接着问下去又怕秦蓁蓁纠缠他,思量了一番后,只能自顾自的闭上眼念起了经。
秦蓁蓁见状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是丝毫不显,道:“我本来是准备让染月带刘二公子你去隔壁住的,可是刘公子在此处好像甚是安逸,既然如此,不如就委屈刘公子住在蓁蓁这儿……”
刘子佩早在秦蓁蓁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睁开了眼,一双星眸死死地的盯着她。
看见刘子佩这幅样子,秦蓁蓁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幼年时自己养过的小犬。
记忆中,那小犬每次被人欺负时,也是这般模样,一时间,脑海中的小犬的模样和眼前的刘子佩逐渐重合。
秦蓁蓁莫名的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