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道,“他怪我偷偷下船。”
叶从洲:“虽然是关心你,可这么打人就不对。”
“打这么狠是因为我骂他了。”
“啊?”
“他回丰城是要见赵露,我妈就是被他们俩气死的。”
贺彦的母亲比他父亲小了十二岁,原本是个舞蹈演员,嫁人后不再演出,婚后第二年生下贺彦。贺名璋工作忙,每年待在家里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贺彦几乎算是被母亲一手带大。
贺母身体不好,贺名璋抽不开身天天陪她,只能请护工照料。贺母去世前的两年,贺名璋与赵露频繁传绯闻,每回贺母看到都要气很久。贺彦一切看在眼里,母亲去世后恨上父亲,故意与学校的混混勾搭到一起惹他生气,什么话不该说偏说什么,贺名璋虽然生气,但始终觉得是自己疏于管教,错在自己,他不放心让突然失去母亲的贺彦独处,便带他一起来了千舟岛,贺名璋不想儿子过早暴露在公众视线下,所以对外没说这是他儿子,而且一上岛就把他安排在远离剧组的酒店,贺彦从小长在城市里,贺名璋希望他能在海岛自在玩玩,这里好山好水,是个适合男孩子撒欢的地方。直到这次贺彦偷溜下船,贺名璋才忍无可忍。
男孩子顽劣是正常,可这种不要命的危险行为,如果再不管教,以后后悔就晚了。至于赵露,贺名璋现在向贺彦解释他根本不信,必须得等他从母亲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后才能坐下来好好说。
可谁知贺彦小小年纪不知从哪学的污言秽语,说起长辈用词粗鄙不堪,贺名璋一怒之下直接抽断了两条皮带。
叶从洲听完贺彦讲述的前因后果,当然从贺彦的视角,那必然是父亲不可理喻加上厚颜无耻。
叶从洲嘴唇微抿,“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真正让你开心些。可我想你妈肯定希望你快乐振作,也希望你们父子关系融洽。”
贺彦抽鼻子,“……骂都骂了,就这么着吧。”
叶从洲把贺彦带出山洞,领着他去诊所。贺彦看见诊所门立刻扭身往回走,“我不去。”
叶从洲抓住他,“你身上全是伤,必须去看医生!”
贺彦:“哪儿伤了?一滴血都没有。我才不去。”
叶从洲与他同龄,自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们这么大的人了,还被父亲抽皮带,当然不想被医生问东问西。
在这个年纪,自尊心可比命还重要。
叶从洲便拉着他回自己家。翻出家里的药箱,找到平时父亲用的跌打损伤的膏药。
千舟岛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一到假期就有游客登岛。叶父是民警,每天都得各处巡逻,经常与外地流窜过来的扒手或是在逃犯动手,身上免不了挂彩。
叶从洲指挥贺彦,“把你上衣脱了,我给你抹药。”
贺彦梗着脖子,“不用。”
叶从洲朝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贺彦立即吃痛叫了一声。
叶从洲笑:“快脱!”
贺彦脱下衣服,前胸后背布满暗红色的抽痕,看起来十分吓人。
叶从洲弯着腰给他抹药,边抹边叹气:“你爸下手也太重了。”
贺彦感觉叶从洲凉凉的手指在自己背后打转,浑身的疼痛似乎都不明显了,他视线一偏,看见地面上叶从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