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丢掉饭盒,乔薇薇坐在专用的椅子上小憩。
陈言悄悄跑到僻静处给周仲彦发短信,将薇薇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怕给影帝添麻烦?薇薇啊薇薇,你知不知道你这态度才是影帝的烦恼?
果然,原本躺在沙发上的周仲彦看到短信,瞬间坐起身,一把扯掉顶在额头上的毛巾。
“怎么了你?”陆哥无聊地按着遥控器,听见周仲彦的动静,回头问。
周仲彦握着手机,眼角抽了抽:“我去换衣服,下午去剧组。”
“诶?不等乔薇薇来了?”
“她不会来。”周仲彦把手机丢到陆哥面前,第一百零八用目光谴责他,起身回房。
陆哥捡起手机看了看,讪讪地摸摸鼻子:“这个……哎呀,我没想到乔姑娘居然不按常路出牌。以退为进是我失策,不过苦肉计和美人计未必没用,你到了剧组记得继续用哈。最近不是正好有一场吻戏!天赐良机!”
周仲彦回头白他一眼,“砰”地关上房门。
下午,周仲彦回到剧组,又引起一阵骚动。
“影帝,没事了?”
“不舒服不要硬扛着,身体要紧。”
“对对对,影帝你太敬业了!”
……
周仲彦四处打了阵招呼,坐到专属的休息位上。
乔薇薇与他隔着半臂的距离,听见动静,侧头扬起一个客套的笑容:“好点了吗?”
“咳咳,还是有点难受。”周仲彦视线与她相接,掩唇咳了两声,不动声色地倾诉自己的委屈。
乔薇薇移开目光,语气平平:“哦,多喝热水。”
“……”周仲彦忽然明白了心头被扎一刀是什么感觉。
他目光落到乔薇薇手中的剧本上。发下还没多久的剧本,已经被各种颜色的笔作了标记。乔薇薇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吻戏。
周仲彦的嘴角不动声色地翘了翘,这出戏本来应该今天拍的,既然他告了假,自然会往后延,不知为何薇薇会一直看着这一段。
乔薇薇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剧本上,浑身一僵,若无其事地翻过页面,轻飘飘如微风拂过,什么都没发生。
周仲彦嘴角弧度加深,怎么办,他好像窥见了薇薇的内心,原本忐忑焦灼的情绪瞬间得到抚慰。
周仲彦提前回到岗位,拍摄计划照常进行,吻戏,就是今天最后一幕戏。
新帝和阿芜的心渐渐靠近,这天,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刻,互表心意。
“action!”残阳脉脉,给恢弘大气而又冰冷空旷的皇宫,披上一层温暖柔情的大衣。
阿芜终于在御花园里找到新帝,气嘟嘟地上前,一边给他披上外衣,一边抱怨道:“皇上,您太不听话了,跑到这儿来,让阿芜一顿好找!傍晚天气寒凉,还不披件衣裳,存心想生病,让大家担心吗?”
新帝挥挥手,太监宫女们纷纷退下。
他握住阿芜的手,拉到身旁坐下:“是我不好,让阿芜担心。”
他的笑容自带脉脉柔情,大咧咧的阿芜倏地羞红脸,抿抿唇扭开头,假装欣赏御花园的美景。
新帝的目光顺着她落到不远处的一簇花上:“现在是御花园最美的时候,和关外比起来怎么样?”
“啊?”阿芜奇怪地看他一眼,“还用说吗?当然御花园漂亮多了。不过关外也不差。”
新帝面向她,手下意识地握紧,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阿芜手背:“那……阿芜还是想着回关外吗?”
“……”阿芜一时失语,垂下脸,红通通的耳朵暴露了她的心里话。
新帝蹲下身,仰面与她目光相接,笑意温柔:“阿芜,我独自活了二十二年,从没想过会遇到你,把你强留在这儿或许不公平,但我不希望你走。你呢?想走吗?”
阿芜羞涩地小幅度摇摇头。
新帝眼睛里笑意更深,似乎有星星闪烁,他抬手,拇指轻轻摩挲阿芜的面颊:“以后叫我阿泰。”
“阿……阿泰……”
“嗯。”
阿泰渐渐直起身,眼看唇瓣就要印到阿芜的嘴角。
忽然一声“cut”打断这一幕,现场的工作人员发出惋惜的啊声。
夕阳西下,俊男美女,多么美好的画面,傅导,您这声“cut”到底是为啥!为啥!不能等两人亲完再卡吗!
被众人谴责的目光包围,傅导清咳一声,淡淡道:“那个穿黄衣服的,你入镜了。”
原来罪魁祸首在这!众人的怒火一下有了发泄的对象。
黄色衣服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挪开两步,刚刚因为看不太清楚,他无意识地往前走了走,没想到居然恰好走到了镜头里。
清完场后,这出戏又拍了两遍才过。
第一次因为上一轮的余韵,两人都面红耳赤的不自然,刚开始就被喊了卡,后面又是冰水又是小风扇地降温,终于把这一场景顺利拍完。回酒店的路上,乔薇薇沉默得有些异常。
柔软略带干燥的感觉在唇角萦绕不去,让她时不时想抬手摸摸,手指不安地在腿侧乱动,弹钢琴一样。可陈言就跟在身后,她只能牢牢抑制住这股冲动。
拍完后,周仲彦还和她说,他感冒不重,不要怕传染,如果担心的话,回去记得吃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传染了,心怦怦怦,不规则地跳动着,她只想赶紧钻进房间,好好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