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正德的劝说下,她同意让林正德给她在霖市找了一家高中,她会继续读完高中考大学。
她在临走前给高雅发了短信,毕竟这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窗外景物开始倒退。
手机屏幕亮着,屏保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她来了蓉城三年,三年里,她交到了一个朋友,爱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本傲娇不可一世,桀骜放荡不羁,可是遇到她,百炼钢成为绕指柔。
他不是她的光,他是她的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
融化她这块冰。
可这个人只能停留在她的18岁。
火焰那么温暖,就不该被冰熄灭。
宋朝……再见。
再见?
还是不见吧。
到了霖市,她去了疗养院。
她终于见到了印象中的妈妈,九岁,到现在刚刚好九年。
房间里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头发扎成低马尾,双手交错在一起,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窗外。
之前妈妈的意识时好时坏,她来见她,她都选择不见。
现在她的意识完全不清,她不用在征求她的意见。
景悄悄推开门,走进去,病床上的女人闻声也看过来。
她没有什么变化,即使过了九年,她还是那么漂亮。
可是妈妈好像不记得她了。
她坐在病床上看着门口的她,她的眼睛眨了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正常,她们九年没见,她变了模样,她认不出来,正常。
“怦。”她的自我安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关上门出了病房,倚在门口的墙面上。
她不可否认,谢惜灵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陌生,狠狠刺痛了她。
走到疗养院门口吸了一只烟,缓好了自己的情绪,再次走进里面去了前台了解了一下情况。
护士说,前短时间有一个女人来见了谢惜灵之后,她的情况就逐渐不好了。
景悄悄无比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吴玉儿。
查看了监控录像,果然,就是吴玉儿。
只是,不知道吴玉儿和妈妈到底说了些什么。
景悄悄提前在疗养院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把东西放进去之后,又回来陪着妈妈呆了一个上午。
她坐在病床边上给她削苹果,谢惜灵和她说了这个上午的第一句话。
她问她:“你是新来的护工吗?”
“呲哈……”
拿纸把血擦干净,她看着她,点了点头:“是。”
谢惜灵睡了午觉,她走出病房。
从口袋里拿烟的时候,碰到了用水果刀伤到的手指。
她突然想到了宋朝。
如果他在,一定又会和她道歉,和她说是他没保护好她。
如果他在,他一定会很心疼。
如果他在,他一定不会让她削苹果。
如果他在,该多好。
~
从高雅那里得知她走了以后,宋朝把桌子上所有的习题集都装进了背包里,拿回了家。
景悄悄走那天是上周二,宋朝从周三开始就没有来上课了。
一直到这周一,李渊都没有看到宋朝,打电话也不接。
本想给他一些私人空间,可是算上周末已经整整五天了,李渊他们不免有些担心。
周一下午,李渊,向宏畅,尚旭,江良,四个人逃了一下午课,来到了宋朝家里。
他们知道宋朝的爸爸回国外了,妈妈去了老宅,这会儿应该只有宋朝一个人在家。
可是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开。
最后没有办法了,江良去找了小区的物业。
好说歹说,物业才给他们把门打开。
李渊他们轻车熟路的直接冲进宋朝的房间。
“噗……”
“我去……”
“什么鬼……咳咳咳咳”
“咳咳咳……”
烟雾缭绕,味道弥漫。
把门打开,放了新鲜空气进来,他们终于缓过气来,在床边上看到了正在喝酒的宋朝。
他周围的地上全部都是烟头和空酒瓶。
还有一堆纸碎,不用去看他们也知道是什么。
是他这一年多的努力和奋笔疾书的结果。
是他的心。
“朝哥。”李渊踩过烟头,踏过一堆酒瓶,蹲在他面前叫他。
他充耳不闻,拿着酒继续往嘴里灌。
“朝哥,你没事吧。”向宏畅也叫他,他还是不理。
江良皱了皱眉,走过去一把抢过他的酒瓶。
“宋朝,他已经走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宋朝一愣。
是呀,他还想怎样,又能怎样,还能怎样啊,无能为力了。
他真的很努力了,也许他不太讨别人喜欢,但是他对她真的很用心了,她为什么还是离开了他。
来的是她,走的也是她,留在原地难过的只有他。
他左腿蜷起来,右手撑着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向宏畅有些惊讶,短短几天没见他,怎么瘦成这样了。
李渊刚想去扶他,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角,宋朝整个人猛的向后栽去。
宋朝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他的嘴唇干裂出了一层皮,胃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
李渊见他醒了,连忙给他拿了点温水让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