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梁皙又收到梁赫发的微信,无非是说梁宣一事,末了,还感谢她昨晚把梁宣照顾的不错。
还真就把她当外人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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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赵择予签约那天阳光灿烂,天朗气清。
梁皙说要请赵择予吃顿饭,被赵择予婉拒,他将地点定在山水居,说不用吃饭,喝杯茶就行。
山水居是海城一家高端私人会所,早几年靠身家资产就能成为会员,之后随着新贵爆发式增加,实行会员邀请+资产审核制,将等闲新贵拒之门外。
赵择予比梁皙提前到,他一身街头潮牌,懒洋洋靠着无腿椅,听到开门的动静,抬眼看去:“梁总来了。”
梁皙道:“我们俩年纪相仿,赵设计师叫我梁皙就行。”
赵择予一抬下巴:“那你也别客气啊,叫我名字就行。”
两人闲聊中,赵择予直言承认自己以前对梁皙有偏见,近日一番接触下来,觉得她也没有传闻里那样对艺术完全商业化。
她有尊重、有态度、有审美,但也必须要有商业化。
总而言之,把有色眼镜一摘下来,赵择予觉得梁皙这人还是不错的。
合同就在轻快的氛围里轻松解决。
聊着聊着,又说到怎么把地点选在山水居这事。
因为山水居跟赵择予工作室完全在城市对角线,他工作室附近有家私人会所跟山水居定位相当,又不如山水居老派,不少年轻一辈都比较喜欢去那。
赵择予耸肩:“因为我朋友,就是江冽,你知道吧,这离他家近,我有事跟他说,就约在这。”
听到“江冽”两字,梁皙心中一动,从度假村回来以后,她就没再见过他。
她虽然嘴上说要让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扬眉吐气,但她这几天一忙,就把自己说过这话完全抛之脑后了。
想着,她不动声色问:“他什么时候到?这茶汤煮的不错,倒了可惜。”
赵择予看眼时间:“应该快到了。”
他这话说完没多久,门从外面被拉开。
沈冽依然是一身休闲穿搭,白色条纹衬衣解开两粒扣子,下摆纳入牛仔裤中,袖口规整挽到小臂中间,凸起的手骨上压着块机械表。
梁皙咽了口口水,她觉得,他的脸又在对她的眼睛犯罪。
沈冽看到梁皙也在,稍一挑眉,疑惑地看了眼赵择予。
赵择予赶紧开口解释,将来龙去脉说了遍。
三人坐在茶室中,沈冽是向来寡言的性格,梁皙说倒是能说,可瞄了眼对面人后,她又把架子找回来端上,霸道总裁人设不能崩。
幸好赵择予是个话痨,哪儿有空听别人说,他自己说话都嫌不够。
没说一会儿,他摆在桌上的手机响起,赵择予捞起来一看,是助理的电话。
他起身,“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茶室里只剩下两人相对,梁皙眼神就这么肆无忌惮盯着沈冽。
沈冽要拿杯子,她就先一步拿到手,他只能另取一只。
沈冽要倒茶,梁皙就霸占茶壶不放,假意研究茶壶上的花纹,还能考据出个一二三四来。
说完,她眼神看向沈冽,装作才发现:“江先生是想喝茶?”
沈冽看着她演,淡声道:“梁小姐,我不姓江。”
梁皙一怔,这句话她听过,在她某一位月抛男友跟她闹别扭的时候。
……他该不会是在跟她怄气吧?
可是因为什么?梁皙在脑海里64倍速回放记忆,很快抓住一点,难道是刚刚赵择予说话的时候她笑得太开心了?所以他就不开心了?
他自己朋友的醋也吃这么凶?
她低头,自己笑了声。
再抬头说话时,话音里带着点儿哄人,不过是那种看猫儿可怜的哄。
“好,行,我知道了,你不姓江。”
?
沈冽将话听进耳朵里,莫名有些奇怪,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又好像不是这么个意思。
他一只手搭在桌上,手掌薄厚适中,骨节均匀,指甲修剪过,干净圆润。
梁皙盯着,忽然觉得有点手痒,她怎么想着就怎么问:“能牵一下手吗?”
沈冽用了口茶,喉结轻滚:“不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假正经嘛,就是很别扭。
梁皙放下手中茶杯,轻叹了声:“那可真是遗憾啊。”
沈冽不语,抬眼看着她。
下一秒,梁皙强行五指楔入他指缝中,两人十指相扣。
她还故意往他眼前举了举,得意道:“但我的人生,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