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不卑不亢,答道:“贱名不足挂齿,敝姓武,这是我两个兄弟。”一指那壮汉,说道:“他叫蒋老二。”又一指那俊秀的小夥子,说道:“这位是小疙瘩。”顿一顿,目光如炬直视宗瑞,朗声道:“咱兄弟齐来泰都,一非响马为财,二非贼寇想把城偷,尊一声在场的诸位听从头,只因为咱们兄弟失散,因此上才齐齐来到泰都城,亲兄弟,手足情,弟离家,兄担忧,弟想兄来难叩首,为兄思念弟弟泪双流,每日里天明牵挂到红日坠落到西山後,到此皆为寻找我那离群失散的好兄弟。”
宗瑞听了,好一阵冷笑,只说道:“好一个兄弟情深,千里艰难皆为情!”拿眼瞥瞥彭天虎,见他目光灼灼如电,眼眶泛红,胸口不断起伏,又见他与那自称姓武的汉子二人目光隔空胶著,宗瑞这心里就跟打翻了醋坛子,都酸掉底了,恨那中年汉子恨得牙根直痒痒,真想把凡是占著彭天虎视线的人都一刀宰了。宗瑞暗自憋气,可眼前也没寻出个由头,而且他转念又一想,既然他们能来,那就不能是三个五个,肯定那是拉帮结夥的,我干脆给他们来个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一股脑连窝端,以後也彻底绝了我那人的念头,让他知道了即使天下再大,他只能在我身边,除此再无他的容身之所。打定主意,强把杀机压了压,没有当场发作,反而冷笑道:“可真是难为你了,是不是?”他说这话虽然面朝著那中年汉子,眼睛却一个劲儿直往彭天虎身上瞟。
那中年汉子道:“小公子,天地人伦,但凡有良心者天下皆如此。”
宗瑞直咬牙,说话都狠著音:“你说得真好,真好。好吧,我叫你来,不为别的,就想让我这人儿乐呵乐呵。”伸手就往彭天虎肩上暧昧一搭,贴脸道:“心尖,你爱听爱看什麽,就说话吧,他们仨走不走得起来,可就全看你今儿这张嘴会不会点了。”
宗瑞这可话里有话,这个“走”明面上好像是说“走场开戏的走著”,实际上也是跟彭天虎说明白了“他们仨身上家夥早让我使人卸干净了,他们今天能不能走出这屋,就看你会不会挑我爱听的说了”。彭天虎心里猛地沈到谷底,猛地又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看著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姐夫袁率武,喉结滚动,虽近在咫尺,却不能畅所欲言,虎目含泪,心里这个受罪可别提了。最後只说:“我不知道点什麽,心里不耐,叫他们都走吧。”
宗瑞瞧著他一笑,说:“你这贱小肉,怎的刚才偏扒窗户巴巴的盯著看,我叫你,你也不动,现在你怎又说心里不耐,不想看了?”一边说笑似的,一边斟满一杯酒,递到彭天虎嘴边,瞳仁黑得深不见底,彭天虎嘴唇哆嗦,万般出在了无其奈,张口接这杯酒真比吞刀片咽火炭还煎熬。
宗瑞笑道:“好乖的小肉,罢了,你不点,也就罢了,爷随便打赏他们些钱,叫他们去吧。”一摆手,身後侍卫上前,在桌上放下一小锭金子。宗瑞一扬手,把这金子扔到地上,说道:“小爷今天心情好,打赏你们的,你们还不磕头谢赏?”
袁率武虽然表面从容不乱,其实暗暗把牙咬了又咬,拳头攥了又攥,但凡有一丝血性的人眼睁睁见自己至亲受此等奇耻大辱,怎能不恨得切齿。可虽然心里恨,也知道此时不是救人的机会,今番来是为了按照事先计划,和彭天虎通通气,到时候再寻机会救人。咬著牙,强把恨怒压了压,拾起那锭金子,谢过这位小公子的出手阔绰。又借机和彭天虎搭上话头,说道:“自古无功不受禄,咱们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