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喊:“我是你妈妈!我们是亲人,你不用瞒着我!”
斐沉露出一个微笑,林艳以为斐沉愿意告诉自己了,欣喜的表情刚露出来,就听斐沉说:“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感情上好像不是。”
林艳表情再次一僵,心虚又强行摆出质问:“斐沉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多伤妈妈的心啊。”
“我以为,你知道。”
斐沉仍旧是不变的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眼中冰冷荒芜,连嘲讽都没有,他慢慢撩起左边的刘海,红色丑陋的伤疤霸道占据那一块的皮肤,跟另一半白皙俊美的脸相比,非常具有冲击性。
林艳看着斐沉,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喘不过气,心脏跳动得厉害,应该是该发热的,但手脚却是冰冷,她不曾发觉,原来斐沉已经长这么高了。
斐沉已经长大了,大到她都觉得有些陌生。
斐沉笑容中什么都没有,他在进入试炼空间前曾无数次想象这个场景,想问林艳讨厌自己又为什么要生下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她亲生的,但年幼时他想要买一颗稍微贵一些的水果糖都不行,但陈祖川却可以买一大罐更贵的巧克力。
年幼时的嘶声哭泣无人理会,滚烫的泪珠滑落冰冷的脸庞,逐渐冻结了孩童的天真无邪。
那沸腾的热水造成的疼痛,比不过事后林艳偏袒陈祖川时自己产生的心痛。
没有爱的冰冷世界是斐沉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阴郁自卑,逆来顺受,怨恨无力。
斐沉在以前的想象中,对林艳说出这话后他可能会伤心或者舒坦,亦或者其他什么想不到的情绪,但他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内心空荡荡,毫无波澜,心灵之湖上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林艳愣愣地看着斐沉风轻云淡地合上地上的行李箱走出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她看斐沉的背影都很陌生。
她有多久……没有仔细去看斐沉了?
刑卓靠在墙壁上,等着有些不耐烦,房门打开后他眉宇浮现解放了的愉悦,但随后他当场愣住,右手食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斐沉,嘴巴不断张合,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斐沉疑惑地看着刑卓,问了句:“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他说着,自然地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摸到了一点水的触感。
斐沉微愕,看着自己摸到那“水”的手指,几秒后手背随意擦过眼角,对仿佛看到了鬼的刑卓道:“酒店订好了吗?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