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03分,马来西亚吉隆坡国际机场,一个穿着厚外衣的臃肿男人,带着棒球帽和口罩,站在排队人群中。
入境过关时,工作人员用英语说着“cap、cap(帽子)”,那男人慢慢摘下帽子,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
过关后在机场叫了计程车,那男人冷声对司机说“bukit bintang”(武吉免登,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东部城区)。车子开得很慢,到武吉免登时司机问具体去哪,男人谨慎地盯着窗外,行了一会说“stop”(停车)。直到下车付钱,那人都是冷峻模样。
吉隆坡的商业和金融中心武吉免登,六点多的光景还一派冷情。男人兀自走进街边便利店,买了一份报纸。
夜班的店员熬了整宿,迷迷糊糊打量着奇怪装扮的男人。那人压压帽檐,整整衣角,离开便利店后,拿出一支笔在报纸上圈圈画画,又把报纸扔进垃圾箱。
“怪人……”店员挠挠头撇撇嘴,盯着手表,等待白班来接替的人。
怪人很快消失在街尾。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整点清洁的车辆缓缓驶来,这时,另一个高个男人也走向便利店。
店员以为他要进来,做好了微笑的表情,却不想那人直直走到垃圾箱旁,伸手拿出报纸,随便扫了一眼,将报纸投入清洁车内,转身离开。
上午九点半,马来西亚著名的贫民区古纳州,上午那个后现身的男人坐在一间破旧的木屋里。
手机卸了电池,无法和外界联系,紧张地盯着手表,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人。
九点三十五时,时间明明只走了五分钟,男人却觉度日如年,微抿着嘴角,神色凝重。就在这时,“咚咚咚”三声叩门,男人警觉起来,耳朵贴在门边听了一会,小声问:“谁啊?”
对方很快对答出暗语。男人松了一口气,打开门看到屋外那人,眼角处有清晰的皱纹,帽檐下几缕白发。
“唐局……”
进屋的人点点头道:“辛苦你了,修旸。”
高修旸关上屋门,在唐毅礼张口问“情况怎么样”之前,内心默默回了一句,不辛苦。
只是把付南风哄睡而已,不辛苦。高修旸想自己和付南风留在床上,照顾被子,因为只有把付南风哄睡,他才敢离开。
他希望付南风做个美梦,忘记这现世的暗流汹涌,黑暗无边。无论是五年前天昼山上,亦或是五年后在越城重逢,高修旸自始至终都没选择过付南风。
从没有。
“付南风在马来西亚的地位并不牢固,全是付千城在掌控。”
唐毅礼进屋后,高修旸直入正题,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对方安静地听他报告情况,也不插嘴。
两人不需要过多交流,在境外安插卧底,本身已是极危险的事,时间每流逝一分,就多一份暴露身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