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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无限好,叫醒睡梦人。
凌晨两点,我在小破出租屋里睁开眼睛。看了手机时间后,本来还早应该再睡一会,可意识却无比的清明。
“主人。”夜辰被我惊醒,单手撑着关切地询问我。
“没事,去给我弄杯水过来。”记忆又有些断片......
我尚在计算着这副身体被言伶占去多少时间,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杯仍浮着热气的温水。
“热的?”夜辰在我强调过一次后,从来清楚我尽力避免把身体养的娇贵。
“是,夜辰一直为主人温着。”他和我说这话的时候眉眼温柔,若是放在恋人关系中,颇有求表扬的感觉。
只是接触到我的冷漠后,夜辰微愣旋即收敛了脸上的浅笑。
我意识到他可能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但目前重要的是补上言伶欠下的东西!
长舒出一口气后,我迅速从床上爬起,分秒抢着去完成计划中的环节。
我有许多想要的,因此时间的宝贵是容不得一丝舍弃的。看着手机钱包里的余额,我愤愤地想要一拳捶出以发泄,但却没忘记理智地提醒自己控制情绪也是一门必修能力。
脑中有许多要想的,但眼里也只有一排排的单词了。
又过去十分钟......我戴上耳机想要让自己状态持续保持高速运转。效率两个字横亘在我面前,让我本就紧绷的思维更添上一座压力。
我明白这样不行,不仅填不上言伶花掉的时间的空缺,可能连这个小时要求都无法做到。
所有的干扰都来自我本身,不停的焦急与对话只在攻击自己。努力将完美主义和责备扔出精神世界,我习惯性地甩头以作更新继续的仪式。
夜辰和我对视上,回给我一个十分干净真挚的微笑。
他相信我。
心绪被夜辰这一打断反而快速宁静了下来。我手下敲击不断,依着知识和想法输出文字,这是我的一个收入来源。
思维速度还不够。我清楚要想弥补上之前的时间与计划,必须做到提前确认好下一秒要输入的内容,但这对于目前的我来说还是有些艰难。
强迫自己手指动作的连贯与保持,我脑海中却不时出现夜辰刚刚的那个笑容。
他清楚我的所为,却给予我全部不含杂质的信任。他......
唔,突然忘记掉一个很满意的句子。我有些懊恼自己的分神,但也必须在尽量短的时间内调整好内心全部的思索,又过去一分钟。
强迫自己把对文字的追求暂时抛下,效率与出产是眼下第一要做到的。
“世上百态人心,皆于这方寸台上来遇。”
耳边响起被我循坏的歌词,我低头注意到外面已经天亮了。我从电脑前面站起,拉开全部的窗帘,顺手掐了把夜辰的脸颊。
一个取舍间,我决定将今天的晨练安排用来补言伶断掉的更新。时间从屏幕右下角溜走,我手下任凭敲击不断也无法弥补上字数的短少。
加重我烦躁的是荨麻疹的发作。
胆碱性荨麻疹在精神紧张后,皮肤受刺激出现风团令人刺痒难耐。外加我最开始发作时是人工划痕症,任何抓挠都是对症状的加重,唯一的忍受方法便是既然已经情绪激动诱发了荨麻疹,那就更投入所做的事情,在思想的全然沉浸下等待刺痒的过去。
想起最开始发现这个毛病难受的经历,我停下来在刺痒之处抹了些清凉的药膏。
思维又被打断了,我有些无奈地闭目去想象那些美好的事物,那些我做梦都想达到或拥有的。再睁眼时,我赫然又是万分坚定地握笔疾书起来。
后面的细分目标好不容易没有再被未完成过,我畅快地关掉了电脑,回过头才发现夜辰已经给我准备着早餐,因为不清楚我什么时候结束学习和工作,而没有将粉丝下到锅里。
我简单地进行着身体的拉伸,夜辰在煮东西的间歇也过来给我捏着肩膀和背腰。
麻辣口味的细粉,劲道软滑。他烹饪食物的时间一向控制得如此精准,我理所当然地享用着夜辰高水平的付出。
“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把头发吹干,跟我出去一趟。”夜辰绕着我忙前忙后,还要不停接收来自我的莫名指令。
“是。”
临出门时,我化好淡妆在门口等着他。果然,夜辰又换上了刚来到时穿着的那一身装扮,只是加上了比起御寒更像是起遮掩作用的外套,也是我在他的东西里见过的。
“让主人久等,是奴的罪过,请主人责罚。”夜辰瞥见我换好的鞋说着又要下跪,被我拦住。
打开衣柜,递给他之前选好的黑色羽绒服,夜辰穿的太过单薄了。
“主人,奴卑贱,万死也不敢玷污您的衣服。”夜辰猛地摇头,开口就是拒绝。
“闭嘴,送你的,我不会再穿了。”这并不是我一时兴起,我仔细观察过,夜辰只带了三套换洗的衣服,还都是春秋装的薄款,虽然是长衣长袖,在这寒
', ' ')('冬腊月确是有些折磨人。
“是,奴谢主人赏。”夜辰确认了我不会再碰这件衣服,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下来。
幸好我穿衣服为了宽松一贯习惯买大码的,而这件黑色的羽绒服又是中性风格,此刻夜辰穿上它也不至于显得太过怪异。
走出公寓楼,来到每个大学都会有的堕落街。由于时间还早,来往车辆并不多,行人也只三三两两地悠闲散步。我带着夜辰,径直走向一家奶茶店,这是我众多兼职中的一处。
“您好,您需要喝点什么,啊,言伶。”负责点单的小姐姐从整理原料的忙碌中抬头见到是我,略有些惊讶。
“嗯,鲸鱼姐,是我。鲸鱼姐早上好。”我从出了公寓门就换上了一贯温和的笑脸,此时见到认识的人,更是表现得热情开朗。
“言伶,你这家伙可有好几天没有过来了呢,少了你这个得力干将,我可辛苦多了。”鲸鱼姐抬手做出要在我头上敲一记板栗的动作。
本就是朋友间普通的亲昵玩笑,我根本没想躲,还低下头把额头往鲸鱼姐那边偏了几分,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顺道俏皮地闭上眼睛假装害怕。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夜辰这时候不知道抽什么疯,一把拉开了我,戒备地瞪着鲸鱼姐。
鲸鱼姐的动作落了空,手还悬浮在空中,场面十分尴尬。
“额,言伶,他是……”鲸鱼姐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问道。
“喔,不好意思忘记给你介绍了,他是我朋友,你可以叫他夜辰,夜空中的星辰。”我在鲸鱼姐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着夜辰的腰,面上还是一脸热忱。
“鲸鱼姐将带着口罩的夜辰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还啧啧有声。“小伶儿,你从哪找来的这样一个绝世男朋友?”
“什么啊,我都说了是朋友。”扶额,论对方把男性朋友翻译成男朋友的应对方法。
“你还想蒙我啊,你没看到他刚刚那要杀了我的眼神,普通朋友,会这么护着你啊?而且你鲸鱼姐我也不瞎,他身上那件衣服明明前不久我还看你穿过。”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而这个八卦的女人还在继续。
“夜辰小朋友,虽然你看起来挺帅,但是你要是敢欺负我们小言伶,我可不会饶了你。”
眼看鲸鱼姐越说越过分,我急忙止住她。“你一天天瞎想什么呢,我可才刚满17岁,未成年……”
“未成年怎么了,我读高中那会不一样未成年,我还……”鲸鱼姐说起自己的光辉过往,越说越兴奋,而我简直心塞到吐血。夜辰的沉默在此时的气氛中也仿佛是默认了我们的“朋友“关系。
“你……”我气急了作势去打她,却瞟见从楼上走下来一个清秀的二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子,正是这家店的老板。
“欸,不和你闹了,我今天来是有正事的。”我在和鲸鱼姐玩闹的时候,心中已有计量,夜辰毕竟会长期和我同住,以后也免不得会被其他人发现,与其到时候被乱传谣言,不如就用男女朋友的身份对外公布,不过这件事得慢慢来。所以我也没有再强求和鲸鱼姐辩解清楚,而且这个误会也确实不好解释。
这家店老板是我的直系学长,今天我是来向他辞职的。这次期末考试对我非常重要,上个学期考试那几天,我被言伶占据了身体,成绩非常一般,甚至还挂了一科,这学期一定要有较为理想的成绩才能把学分绩点拉上去。
学长给我结算了超过约定薪资的工钱,在奶茶店工作时间是相对自由的,薪资也是按钟点计算。但其实这一个月我并没有工作多久,言伶的出现常常会打乱我所有的时间安排。
简单向学长道谢后,我带着夜辰去商场逛了一圈,给他挑了几件必要的御寒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经过校外小型农贸市场时又买了些平价但新鲜的食材。如果说我做饭只是为了生存,囫囵应付,那么夜辰的厨艺才能称为是真正的生活,讲究精致。
在吃饭这件事上,我并没有怎么难为夜辰,让他像奴隶那样不准上桌或跪着吃的规矩是不被我同意的,倒并不是善良仁慈,只单单是图个快。在我眼里,时间胜过一切,效益才是追求。
因此我也禁了夜辰的日常膝行,原因无他,我买不起地毯,他要是磨坏了膝盖,我可没钱给他治。
“主人”
“主人,时间到了。”
耳边传来夜辰叫我午睡起床的声音,不得不说,人形闹钟比冰冷的机器舒服太多。补觉前我吩咐了夜辰帮我看着时间,现下被清泉般的声音唤醒,睁眼入目是跪着的好看的人儿,抬手就有准备好的加了冰块的奶茶递到嘴边,我只觉得餍足无比。
穿好羽绒外套打算下床继续与单词斗争,却看见夜辰跪在我脚边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有事?”我不喜欢拖拖拉拉的性子,因此看见他这种犹豫不定的神情,我声音也冷了几分。
“主人,奴想……出去工作。”夜辰低着头回话。
', ' ')('“这才刚过一天,你就野了啊。”我掐住夜辰的脖子往上提,迫使他与我对视。“嫌我这庙小,屈尊了怎么着。”
“主人,不是,奴,奴从来没有,没有想过离开。”我右手又收紧了几分,夜辰喉咙发出滋滋的响声,说话也因为呼吸困难而断断续续。
我把握着夜辰窒息的程度,在他极度缺氧时松手将他甩开。
夜辰手肘撑在地上,想极力忍住咳嗽的趋势,但还是因为头部大量缺氧,只得以手掩住,小声地咳着。
“理由。”我并不给他多做休息的时间。
“主人,您辞去了工作,又为奴增添了不必要的开支。若是因为奴的到来,而使您更加劳累,奴万死难辞其咎。”
夜辰刚获得呼吸的自由,声音略显沙哑,脸部也因充血异样地泛红。从我上位者的角度看来,真是,惹人疼爱。不过,可惜了,施虐的是天性凉薄的我。
“我养条狗,给自个宠物买东西心甘情愿,花的这钱轮得到狗来决定必不必要的吗。”我以一种征服的姿态把夜辰的头踩在脚下,也将他的尊严毫不留情地碾碎。
“主人如何,狗,自然全当遵从,只是,低贱如玩物,也应尽力讨主人欢心,解主人忧愁。”夜辰明知我有意折辱,尽数接下屈辱,顺从自贱的同时却又固执地重复自己的乞求,乖巧却有所坚持。
夜辰这番话令我对他改观不少,之前只以为他是奴隶制度下被彻底洗脑的指令型活体机器,现在才发现,这个物件也是有一定思想的。好在目前看来,这种思考力的存在并不会对我产生威胁,相反有时还会带来许多令人惊喜的便利之处。当然若是在将来由此发展出一丁点叛主的苗头,我不介意彻底打碎夜辰的自我。
“精贵的宠物狗不做,偏要去斗兽场厮杀。你,真就这么贱吗?”我这话,又何尝不是在问我自己。
“奴以为,比起笼中苟且偷生的金丝雀,主人会更喜欢展翅翱翔的鸿鹄。”夜辰说的坚定,那眉眼间的笑意透露着他的自信。
我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楚,再看向夜辰就算被我踩在脚下,也带着的一贯温柔的笑容,忽觉得有些刺目,竟使我收回了脚不敢再看。被窥破了秘密的感觉可真不好受。我有些恼怒问道:“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夜辰恢复了卑微跪伏的姿态,乖巧回道:“奴听主人安排。”
“听我安排……我让你去楼下洗脚城跪着给别人洗脚,你去吗?”我试图用调笑来掩饰刚刚一时的失态。
“主人,奴,奴……”夜辰愣是半天没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有些疑惑,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直到许久后我才知道,神殿培养的奴隶,尤其是像夜辰这样自小定下主人,依照主人习惯喜好处处精细打磨雕琢出来的伴影,对于身体圣洁有多么严苛的要求。
他们近乎变态地追求心灵与身体的纯净,只为了在他们的主人,他们的神明面前,以最卑微的姿态,最虔诚地献祭上自己的一切,以求让那高高在上的巫神一族眷顾一眼。以一等家族为首,各族无不尽其所能地实现侍奉上的完美,而脏污不堪的身子是断然没有资格出现在巫神一族眼前的,
“怎么,连回话都不会了,看来我这个所谓的主人也不过是个虚名。”被夜辰奴奴地耗掉耐心,我起身欲走。
“”主人,主人,奴知错了,奴会听话的,主人别不要奴。”夜辰拉住了我的裤脚,也不敢用力拽,只虚握住,仿佛这样便能给他莫大的安心。
看着夜辰眼眶湿润,几欲落泪的样子。我也明白棒子的力度挥够了,到了该给糖的时候了。“逗你的,你想伺候别人我还不让呢,要是哪天你傍上大款跑了,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主人,奴不会的……”夜辰一时由绝望转为得到保证不会被丢弃的幸福,还未适应好主人我的反复无常。
“夜辰,你有身份证吗。”我可没忘记他的名字还是我取的。
“回主人,奴,奴没有身份证。奴真是没用。”夜辰似是被我吓得狠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过来时像是因受伤来求爱抚的小动物幼崽,虽然明明面对的就是伤害他的主人,却还是将身心完全奉上,任由宰割。
我抚上夜辰毛茸茸的头发,满意地许诺他,“明天带你去发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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