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翎是她的亲妹,看在她的面子上,门房的人自然不能拦卫玉陵。
轩辕玦心道不好。
沈风翎是什么人物,他上次在太师府,已经见识过了。
她与卫玉陵曾有过龃龉,一道往晋王府看望沈风斓,必定没安好心。
他抛下马车,翻身一跃径自上了马,长鞭一挥,那马儿飞快向前奔驰。
身后的下人追赶不及,眼看着他一骑绝尘,在宫门外长街上越来越远,不禁拊掌大叹。
殿下如今这个境地,叫那些御史言官知道他在京中纵马狂奔,怕是又要参他一本了。
轩辕玦一路狂奔至府门前,丢下缰绳就往天斓居赶,尚未进门,便看见院中一群仆妇围着那里说话。
“殿下,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轩辕玦大步往里走去,在产房门外被浣葛拦下,“殿下。”
他会意地停下脚步,眉头紧锁道:“如何了?”
浣葛看清了他神色中的疑问,明白他所忧虑的是什么,“殿下放心,小郡主没碰到小姐,只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他特意给沈风斓留下了两个暗卫,料想卫玉陵那三脚猫的功夫,是绝对近不了她的身的。
然而听到浣葛的话,他才真的松了口气。
问道:“她说了什么?”
浣葛朝房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把卫玉陵的话复述了一遍。
轩辕玦一字一句听完,看到浣葛有些探寻的目光,心知她害怕卫玉陵所说是真的。
“她真是这样说的?”
浣葛认真点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那他就放心了。
轩辕玦一笑,“这种一听就不可能的蠢话,你主子是不会信的,她不可能为此动了胎气。”
他对沈风斓,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可是,”浣葛有些为难道:“奴婢觉得,小姐是笑得动了胎气。”
轩辕玦:“……”
“里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站在门外,听得产房内寂静无声,与传闻的全然不同。
传闻太子妃生产之时,痛呼之声响彻东宫,恒王妃生产就更不得了了,整整痛呼了一夜。
据说呼声惊天动地,吵得隔壁上造侯家的猫,也跟着叫了一夜。
沈风斓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浣葛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磕磕巴巴道:“许是,许是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生得不疼吧?”
自来女子生产,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不死便是命大,哪有不疼的?
他摆摆手,“叫个人出来回话。”
浣葛看了红妆一眼,示意她留在门外,自己进了产房。
不一会儿,萧太医跟在浣葛身后出来,对着轩辕玦拱手一礼。
“萧太医怎么出来了?”
“娘娘胎位正,胎儿小,呼吸吐纳有方,微臣在里头帮不上忙。”
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叫沈风斓赶上了。
轩辕玦有些不敢置信,“她从前两度落水,身子有畏寒的病根,又受了那一掌,对胎儿没什么影响吗?”
“暂时看不出有何不利,现下只需等着,娘娘自会顺利生产的。”
没想到沈风斓命途多舛,几番受害,在生产这件事上,倒没有受太多苦。
尚未到晚饭时辰,产房里便传来稳婆的欢呼,“出来了,出来了!”
小小的孩子浑身皱红,安安静静地闭着眼。
稳婆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抓着孩子的双脚,把孩子倒提了起来。
古妈妈忙上前用手扶着,生怕稳婆手一抖,把孩子掉在地上。
二人眼神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祥的惶恐。
门外的轩辕玦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孩子呢?”
稳婆分明说孩子出来了,为什么连一丝哭声也没有?
屏风之内,稳婆轻轻拍着孩子的臀部,期望他能哭出声来。
一下,两下。
孩子皱巴巴的小脸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