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她在床上和衣而睡,不知是同那个毛毯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感情还是因为其他,她盖上被褥后还硬要把毛毯盖在被褥之上,有点像在街边乞讨的乞丐,喜欢把家什全都带在身边,连她也觉得现在自己这副寒酸的模样哪里像是从宫里出来的娘娘。
如笙暗暗自嘲,关了窗户倒头便睡。隔日天未亮她就被严决叫起,两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又再度启程。
“娘娘身体好些了么。”待如笙上了马,严决才微微侧过头问她。
“嗯……好多了。”她怕自己将药倒了的事会被发现,只得撒了个小谎。实际上她一早醒来便觉得头晕恶心,虽然身体已经不再发热,但仍旧很不舒服。
听见如笙的回答后严决就再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他策马在乡间小路上行了很久,如笙终于有些按捺不住,问道:“咱们这是往宫里去么?”
严决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驾驭着身下的赤兔马。如笙怕自己不安的情绪会激怒他,便不敢再继续追问。
如笙坐在严决身后,不知道自己正往何处去。两个人经过一片大湖,湖边有成群的芦苇随风飘曳,如笙坐在马背上不觉看得出神,不经意吐出一句:“真漂亮。”
严决在一棵树下勒住马,放了如笙下来。他一边将缰绳拴在树干上,一边回头朝如笙说:“这一处的风光很有名,微臣……一直希望娘娘能够亲眼见见。”
如笙冲着他嫣然一笑,“那珠花呢,你希不希望珠花也能够亲眼看看?”
严决听后一怔,望着如笙有些不知所措,“微臣……”
“严决,这条路并不是回宫的路,对吧。”她微微眯起眼睛,严决在她的视线中变得模糊起来。
“……”
“再往前走,也许就要走出褚国的边界,说不定还能回到淮国,回到我的故乡。”她朝湖的右边看去,那里有一条绵延的路,一直通向她看不见的尽头,“可是已经没有人希望我回去了。”
“娘娘……”
“你从宫里出来,圣上知道么?”她蹲在树下,用折来的芦苇杆在地上写写画画。
严决摇了摇头。
“珠花一定很担心你。又气又担心,在夜澜宫里泣不成声。穗云一定会骂她没用,竟为了一个谋逆分子伤心难过。”她在脑海里稍微构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禁笑了出来,“严决,我想回去。”
“……”严决仍旧是沉默,但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些动摇。
“你送我回去,这湖是咱们顺道过来看的。好不容易出一趟宫,自然要到处走走,这没什么。至于圣上……他从来都是奖罚分明,对这次的事情也一定心里有数。”如笙端视着严决,“宫里有珠花等着你呢,严决,我们回去吧。”
严决的额角崩出青筋,他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这些都被如笙看进眼里。两个人相对无言,直到如笙来到赤兔马边,轻轻抚摸着马身上光滑的皮毛,徐徐开口,“同我在一起和同珠花在一起,哪个更叫你觉得快乐?”
她看到严决浑身一怔,眼里透着五味杂陈的情绪。片刻后,他将缰绳从树干上解下,利落的翻身上马,气魄同方才完全不一样了。
“微臣护送娘娘回宫。”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